“顾舟，如果我不小心死了，记得把钥匙带给唐玲。”

路上，王超朝着顾舟小声地说着泄气的话。

“你要是再说这种话，我不介意现在就送你一程。”

顾舟白了王超一眼，嘴上虽然嫌弃着王超，但是脑子转得飞快，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逃命。

一路上，陈志伦那一群人吵吵闹闹的，像是忘记了自己现在身处在什么地方，对着顾舟说着各种隐晦低俗的玩笑，那幸灾乐祸的意味就连王超都快听不下去了。

“咔哒。”

嘈杂的交谈声中，突然传来很细微的，几乎不能惹人注意的，另类的声响，顾舟似有所感地看去。

那是超市的正大门，半开着，应该是有什么原因没能合上，旁边站着几个人守着。

只是莫名的，那门外的黑暗深处有什么东西在潜伏着，一直睁着眼死盯着超市这边的动静，等待一个契机。

顾舟突然脊背一凉，连忙收回了视线。

“顾舟，好好欣赏我们送给你的礼物吧！”

还没等顾舟细想那里的异常，陈志伦一把揪住顾舟的衣领，联合众人将他和王超生拉硬拽地推进员工室，随后“啪”的一声，将员工室的门给封死了。

漆黑一片的房间里，王超用力锤了好几下房门未果，气愤地听着外面那群人的狞笑，顾舟拦住王超的动作，视线受阻，只有凭着其他的五官来感知现在屋内的情景。

血腥味，浓得让人发呕。

顾舟拉着王超抹黑着往墙的一角行进，可是还没等他走几步，便被不明的东西绊倒在地，王超连忙摸索着蹲下身来扶顾舟。

可是这黑灯瞎火的，眼睛还没能够适应黑暗，什么都看不清。

不对。

有什么地方很不对。

“王超，先别动。”

顾舟躺在地上，正准备支撑起身子，自己的手无意间碰到了一个湿润的物体，滑腻的，柔软的，带着浓厚的血腥气，顾舟用手顺着这物体的纹路仔细感受着。

冰凉的，触感很柔软，带着一些地方奇怪的凸起，分叉的五根，纤细的长度，顶端类似半圆的硬壳。

这好像……

是一个人的断臂？！

这个认知让顾舟整个人都僵硬在原地，后背慢慢沁出了冷汗，他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只能单纯地听见自己粗重的喘息、剧烈的心跳、王超低声的询问、屋外陈志伦的狂笑，然后，再没有别的声音。

已经许多次见识过末世里那些尸体，可是这么直接地上手去摸，这还是第一次。

浑身的感官都在提醒着顾舟，这是人的残肢。

像是突然被定在了原地，顾舟只能用耳朵听见王超朝他小声的呼喊，可是自己的身体却怎么也动弹不了。

许久，浑身的器官才重新运作，顾舟连忙甩掉手上的断臂，却没听见它落地的声音

奇怪？

“王超，打开手机。”

顾舟朝着王超小声地说着，自己也掏出了包里的手机，调到最弱的光亮，等照清楚周围的场景时，他和王超都瞪大了双眼。

人体的器官是有很多的，它们一般都是隐藏在皮肤等组织下面的，寻常时候是看不见的，可是现在，它们如此清晰地暴露在外面，腐烂新鲜的味道融合在一块，在各种残肢碎片的缝隙里，在一屋子鲜红里，带着还没滴落的浓浆，稍不注意踩了上去，可能还会发出“吧唧”的声音。

“唔！呕！”王朝再也控制不住，在一旁的角落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