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桓赶紧起身,捧着茶壶出来亲自给陈瑜斟茶。
陈瑜轻声道谢,等姜桓退回到屏风后,陈瑜才说:“这玉米的好处很多,但贫瘠之地五谷不丰,玉米也是如此,需肥料培肥地力,肥料需要细化,不同的时候用不同的肥料,春耕时用的肥料,玉米拔节之前还需要施肥,抽穗的时候若地力不够,还要再给肥料,如此才能让土地肥沃,确保秋后丰收。”
姜辰钺看过来,屏风隔着,根本看不清陈瑜的表情,这让他有些烦躁,垂眸问道:“这肥料又是如何细化的呢?”
“夫君只留下了肥料的配方,叮嘱我如何使用,至于不同之处便没说了。”陈瑜嘴角有很淡很淡的笑,像是在回忆曾经的美好一般:“夫君知我不甚聪明,也不忍我过于费脑。”
当然,如果姜辰钺继续追问,那没办法了,如果死人能开口,陈瑜不在乎带着姜辰钺去苏家坟地找苏渊。
姜辰钺沉声:“撤掉屏风。”
姜桓心里大惊,面上不显,起身出去叫来下人撤掉了屏风。
屏风挪开后,姜辰钺看着低垂着眉眼的陈瑜,微微蹙眉,这是个什么样的女子!竟说不甚聪明!
如果大越国都是这样不甚聪明的人,那岂不是遍地精怪了!
人人都尊自己一声老师,更有文坛巨擘的雅号,乃大越国第一人也,哪怕就是私下里,自己也不觉得这世上还有谁比自己更博览群书的。
可小小的苏家庄,已逝的一个小小的秀才,竟有如此远见卓识!
听陈瑜说,不仅善医,更善辨识人间百草,能遴选出玉米这种足以温饱百姓的庄稼,简直是不世之奇才!
再说为人处世之智慧,更是入微细致的让自己都愧不如他!
没错,姜辰钺也相信陈瑜说的话,把苏家的这一切都归功于苏渊的远见卓识,特别是看到陈瑜虽容色平静,却隐隐透出的哀伤,更深信不疑了。
静默良久,姜辰钺才说:“苏夫人节哀,老夫厚着脸皮再问一句,这苏大先生还善问卜不成?”
好家伙!自己就够给苏渊镶金边了,这姜辰钺还想给苏渊封个人神吗?
陈瑜微微摇头:“夫君曾经说过,易经乃群经之首,但天资不够之人若苦心研究,恐会走火入魔,他研习多年,难窥门径。”
“这样啊。”姜辰钺很赞同‘苏渊’的说法,别的学问可以苦中求得,唯独这易经确实需要天资,转念一想,姜辰钺猛然看向苏三郎:“苏三公子,莫非苏家真有天家藏书?”
苏三郎沉声:“是,一直都家慈保管着。”
姜辰钺再次惊叹,但并没有追问来历,而是问陈瑜:“苏夫人,玉米是粮中瑰宝,是什么让苏夫人愿意公诸于世呢?”
“姜家主,说到这里就不得不提一个人了。”陈瑜抬眸看着姜辰钺:“因为皇子殿下,他是个好孩子,小小年纪便尝遍了人间疾苦,若有朝一日能为万民做主,必与那些锦衣玉食长大的人不同,知生民之艰辛,才会造福于百姓,而我便是这万民之中的一个,帮他何尝不是帮我自己,帮我苏家的子孙后代呢?”
苏三郎回头看着自己的母亲,那种骄傲的感觉无以言表,如果有尾巴,他一定高高的翘起来!这是自己的亲娘呢!哼!试探吧,看你如何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