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四郎感慨:“大越国的百姓鲜少经历战火,所以能如娘一般考虑的人太少了。”
“四郎啊。”陈瑜把菜择好,抬头看着村子里陆续回来的农人:“寻常百姓认真过寻常日子,这就行了,能为国为民负重前行的人不要求多,因为那样必是世道艰难,反而是坏事。”
苏四郎仔细的品了娘的话,恍然大悟。
陈瑜在灶房忙着晚饭,苏四郎坐在院子里,小小的农家院里,苏四郎想通了很多之前想不通的事情,一国一家,一兵一卒,世事兴衰与荣辱。
屋子里,潘玉玲翻了个身,睁开眼睛摸着咕咕叫的肚子:“好香啊。”
旁边等着的寻梅过来:“六夫人,老夫人知道您和六爷这一路受苦了,下厨做饭了,六夫人起来洗漱吧,回头好吃饭,二公子和三公子也快回来了。”
潘玉玲有点儿不好意思了,起身是不忘叫了苏六郎。
陈瑜听到动静回头看了眼,往灶口添了一把柴,出来从屋子里搬出来两块木板,门里和门外各放一块。
苏四郎看着娘忙碌的样子,转着轮椅过来:“娘。”
“早就做好了木板,你这样自己就能进屋和出去了,不长住在这边,不然非把这个门开的宽一些,地都铲平了。”陈瑜放好了木板,抬头:“来,四郎试试。”
坡度很缓,苏四郎进了屋,笑了:“娘就是厉害,这法子我都没想过。”
陈瑜笑了,不是没想过,而是这些人太重视规矩,有门就必须要有门槛,或高或低都成了一个家身份地位的象征了,固有的思想模式导致根本不会以人为本的为苏四郎多想。
“一会儿小哥俩回来了,咱们就开饭,娘蒸了一大锅馒头。”陈瑜倒了一杯茶给苏四郎:“房屋小,都是一家人,不用避讳太多。”
“是。”苏四郎勾起唇角,笑得开心。
“奶奶,我们回来啦。”苏绍礼喊了一声。
陈瑜回了句:“等会儿再洗漱。”
让苏四郎在屋子里,赶紧出去了,地方小,只有一个小厢房里能洗澡。
苏竹隐把菜篮子放在旁边:“奶奶,今天采了不少菌子,我们俩都帮着他们挑拣过了。”
“回头奶奶给你们炖小鸡吃,你六叔和六婶儿过来了,晚些时候你们兄弟俩得去别人家借住一晚。”陈瑜说着进了灶房,装了几个馒头在干净的篮子里放在一边:“给人家带过去。”
苏竹隐点头:“行。”
苏六郎两口子洗漱干净出门,屋子里都摆好了吃喝,不大的桌子一家人都围坐在一起,陈瑜看着一个个埋头苦吃的样子,勾起唇角笑了。
苏家的人,现在是能享福,也不怕遭罪,挺好。
苏四郎还是不能在这边住下,房屋小他不在乎,坐一宿都愿意,但衙门那边不能无人坐阵。
送走了苏四郎,苏六郎满腹心事的坐在炕边:“娘,能不能让二哥做一副拐杖?”
“你四哥没回去,等回去了,伤口再恢复恢复,我让你二哥做义肢给他。”陈瑜早就想过这件事了,不过佩戴义肢,要是不合适的话太痛苦了,但苏四郎肯定想站起来,所以再恢复一段时间,战事结束后,苏四郎回家一段日子,刚好能适应义肢,外壳用木头不引人注意,在与腿接触的地方,自己要下一下功夫才行。
苏绍礼和苏竹隐带着六叔出去借住,带了一篮子馒头,谁家都会很高兴接待他们的,哪怕是苏家的家仆,不犯错的时候得尊重人家,这是陈瑜定下来的规矩,因为家仆是为苏家做事的人,不能让一家人养出来骄横的毛病来。
晚上,一家人都入睡了,陈瑜进了置换空间,竹屋里坐下来,喝一杯清茶,看着满眼的绿色,忍不住惦记苏谦修,攻城了,可早些回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