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泽所求皆得,自然是没有不答应的道理,更不用说此举乃势在必行,大越国国运所趋。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大越国的气运从凌厉的冲杀气势回归到这种平和的局面是多难,虽自诩算无遗策,却不知道陈瑜的来历,所以把这一切归功于民之福德,因当今圣上在民间所体会的疾苦,是历朝历代的继承者所没体会过的,所以治世之君是百姓的功劳,再细致点儿是苏家的功劳。
远在徽州府的陈瑜打了一个喷嚏,抬起手揉了揉鼻子。
“看来是二小姐知道您要去看她了,念叨您了。”汪婆子给陈瑜送来一盏茶,笑着说。
陈瑜摇头苦笑:“只怕心里还埋怨呢,奈何分身乏术,不得已啊。”
“二小姐必会体谅您的。”汪婆子站在一旁。
寻梅在打点行装,冷香以后都要跟在六夫人身边管理账目了,配在主子身边越久,越知道主子的不容易,汪婆子嘴上不说,心里是恨不得处处都想得周到,办得妥帖,让主子能轻省点儿。
“拜见苏老夫人。”
外面有人扬声。
汪婆子出去到门口,打开门往外看了眼:“谁啊?”
小伙计赶紧赔着笑脸:“是码头那边来的人,说是要跟老夫人谈谈工匠的事儿。”
汪婆子打量着肤色黝黑的一男一女:“稍等片刻。”
陈瑜听到工匠两个字,就想到了玻璃,让汪婆子带人进来。
“苏老夫人,我们俩留下行不行?”男子舌头有些硬的说着大越国官话儿:“我叫堪布,她是我的女人叫琪拉。”
陈瑜看着两个人,问:“制琉璃?”
“是,是的。”堪布伸出来不满老茧的大手:“我很能干的,琪拉也是,我们只希望苏老夫人能买下我们。”
“我们没有家人,不要再回去阿拉国了。”琪拉双手合十的跪在地上:“我们很便宜,只需要五百两。”
陈瑜摇头:“不行。”
堪布瞪大了眼睛:“你不是说只雇一年就给几千两银子吗?我们只要五百两啊。”
琪拉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不知道你们以前是什么身份,若是奴隶的话,我得跟你们的主子商讨价格,况且苏家是正经的生意人,逃奴是不会收的。”陈瑜看着两个人的表情:“当然,如果你们的来历没有问题,那就好说了。”
琪拉捂着脸哭了起来。
堪布伸出手臂拥着琪拉,两个人互相搀扶着站起来,转身往外走去。
旁边,汪婆子都着急了:“老夫人,为啥不留下?”
“来路不明,如果他们拿定主意的话,会回来的。”陈瑜端起茶送到嘴边抿了口,才说:“如今才八月,番邦商人离开在九月末才开始,不能因为这两个人坏了苏家的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