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午后,楚云梨正带着孩子在院子里晒太阳,李家夫妻就到了。他们没有空手来,带了不少顺滑的料子和孩子的玩物,说是来探望孩子的。
楚云梨嗤笑:“孩子岂是他们想见就见的?告诉他们,孩子不能见风,不宜见客。若是为了孩子好,他们就不该纠缠。”
管事跑了一趟,很快回来,为难地道:“他们说想要亲自探望您。”
“不必了。”楚云梨拿着拨浪鼓逗弄孩子,头也不抬地道:“我会落到如今地步都是因为他们教子不严,如今也不用假惺惺跑来探望。过两天,张莹莹和李华林暗中来往的事情查清后,大人会开堂审理,到时再见也不迟。”
管事也不愿意让自家姑娘和李家人见面,想也知道见面后肯定会吵起来。李家夫妻身强体健,可自家姑娘经不起折腾,万一气病了,老爷又该担忧。老爷那病,也经不起生气,怎么看,见面都有害无益。
因此,管事出门传话时,语气特别坚决。
李家夫妻拿着一大堆东西被拒之门外,两人脸色都不太好。李母上了马车后,再也压不住怒气:“那罗梅娘欺人太甚!前两天还能跑到家里去找茬,怎么可能连见客都不能?她怎么不病死算了?”
如果罗梅娘死了,哪儿还有这些麻烦?
李父揉了揉眉心:“是华林做错,她生气也正常。”
李母听不得这话,当即又发作了一通。末了还砸了杯子:“简直处处不顺!”
“慈母多败儿。”李父叹息:“当初若是你不护着华林,他也不会这么任性,更不会做下这些事。”
李母瞬间暴怒:“孩子又不是我一个人生的,学坏了你却只怪我宠坏了孩子,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小时候我打他还少吗?反而是你,经常忙生意,十天半月不着家,甚至还在外头和那些女人勾勾缠缠……”
李父一巴掌拍在小桌上:“都什么时候了,还翻这些旧账,你能不能消停点?”
近几天家里气氛不好,李母经常撒泼,但若李父真的生气,她是不敢乱来的,当即趴在桌上大哭起来。
楚云梨听到管事说李家夫妻吵着架走的,心情愉悦,还喝了一碗鸡汤。正想回去小睡一会儿,管事又来了,说门口有人求见,是来道谢的。
来了这里,楚云梨一直都在养伤,唯一帮的人就是那天在巷子里捡到的年轻人,她挥了挥手:“顺手为之,让他回去吧。”
管事没动:“他要亲自给救命恩人道谢,还说若见不着人,心里难安。”
“那就请进来。”楚云梨不以为意,又吩咐人给孩子换一身衣衫,准备一会儿见完人就带着孩子一起睡。
年轻人走进来,身形单薄,步伐沉稳,看到楚云梨后,他微愣了一下,回过神急忙一礼:“多谢姑娘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日后若有机会,一定厚报。”
楚云梨早在看到他时就收起了漫不经心,打量了一番他身形容貌气度,心下满意,面上却不露,笑容温婉:“举手之劳而已,不必客气。听说公子侍母至孝,孝心难得,我心中敬佩,日后公子若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可以再来找我。对了,公子可否缺药钱?”
胡意安来之前,就知道罗姑娘是个好人,那天他恍恍惚惚睁开眼睛看到过她,当时只觉熟悉,熟悉到心中悸动不已,可惜身子不争气,连句话都没能说上。今日再见,那种熟悉的悸动再次填满了肺腑,见姑娘这般温柔,他更是手脚都不知道怎么放了。
“不……不缺……”其实是缺的,但欠姑娘已经够多,他本就还不起。若是没脸没皮继续要银子,于人家姑娘来说,那就是救了一坨甩不开的臭狗屎。
他不想变成那样。
“这样吧,我认识几位高明大夫,回头让他们上门给伯母诊治,至于药钱……你别有负担,先由我这边帮你垫付。”见他一脸不安,楚云梨提议:“你若过意不去,就去罗家铺子里帮忙,用工钱来抵。”
胡意安努力摁住激动的心情:“那我就厚颜受了姑娘的帮助,日后一定尽心尽力帮姑娘干活。”
母亲的病情有了着落,他也能经常见着东家姑娘,真好!
于楚云梨来说,既帮了他,又把人薅到了身边培养感情,一举两得。
关于罗梅娘帮了一个年轻人,又将人请来帮忙的事很快传开。
李家派来暗地里注意着罗家父女动向的人坐不住了,急忙赶回去报信。
“那人挺得罗姑娘重用……”
李母一脸严肃:“那人长相如何?”
“长得好看。”小伙计急忙道:“像是个小白脸,罗姑娘几乎每天都要见他。”所以他才急忙回来报信。
李母皱了皱眉,看向身边男人,问:“她该不会是看中了人家吧?”
李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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