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胀得通红:“我要休了你。”
杨昌雨瞪大眼看他,见他不是玩笑,她颓然往后退了两步,跌坐在了地上。
“夫君,我错了。”她先是道歉,然后漠然道:“若你不肯原谅,非要休了我,我是不会走的。我没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是你处处嫌弃我不好,又对我不起,若你铁了心,那我就去找柳家人或是城里的其他秀才评理。反正,你若让我变成弃妇,我就让你后悔一生!”
陈世林说要休了她是一时冲动,一来他是读书人,抛弃糟糠之妻是他一辈子的污点。二来,杨昌华同样是童生,又有柳家祖孙照看,说不准下一次就得中,当时他就有一个做秀才的大舅子。
有了秀才做亲戚,他自己考中不过是时间问题。
他面色几变,半晌才控制住脸上的狰狞,缓缓上前将人拉起:“昌雨,别说这种话,咱俩没到那份上。我方才失言,说要休你并不是真心。我知道,你的那些话也不是你本意,吵架时候说的话不能当真。你原谅我,我也原谅你,往后咱们好好过日子,成么?”
杨昌雨也不是真的要与他撕破脸,当即见好就收,扑进他怀里哭得伤心至极。
二人和好了。
楚云梨对此并不意外,但她知道,发生了这些事情,两人再不可能做恩爱夫妻。无论面上看着有多好,心里对对方都已经有了隔阂。
乡试在秋天,何怀安和柳家祖孙俩启程时,楚云梨肚子已经隆起,值得一提的是,何家的几个院子都已经修完,何母在秋收后,特意大包小包到城里来照顾她。
有了婆婆在身侧,楚云梨没有天天去柳家,而是留在了她“陪嫁”的院子里。
何母变着法的给她做好吃的,她是个挺和善的人,并不会拿自己的那一套养胎法子来约束儿媳,反而是听说楚云梨想吃什么,她就会特意去找会做的人打听做法,然后回来试。
她唯一不满的,就是儿媳大部分时候都在那里绣花,乡下有规矩,怀孕的人不能动针线,当然,她不满意的不是儿媳绣花,在她看来,那纯属扯淡。她怕儿媳天天坐着,日后不好生产,这些日子她也算看出来了,小夫妻俩感情极好,女人生孩子出意外的多了去。她就怕儿媳坐太久后难产,到时会伤着儿子。
还有,这么好的儿媳妇打着灯笼都难找,能薅着一位已经是祖坟冒青烟,不止是儿子舍不得,她也舍不得。
她不好明着不让儿媳绣花,便推说自己不会认路,天天带着儿媳去街上走走。
这一天,婆媳俩从外面回来,隔老远就看到门口站着位管事模样的人。何母一开始没放在心上,走近了看到管事跟儿媳打招呼,才恍然惊觉这是找自家的。
看管事对儿媳特别客气,说话时还微微低着头以示谦卑,她便知道,这不是来找茬的,当即热情招呼:“快请进去坐。”
管事乐呵呵的:“夫人客气。”
何母进屋后还去厨房准备了茶水,心里盘算着这人应该是柳家亲戚,端着托盘出门,就看到儿媳从屋中取出一幅绣品。
婆媳俩同住一屋檐下,她自然看出来儿媳的绣工非一般的精湛,看到管事展开绣品细细观摩,她后知后觉,儿媳一直坐在那里绣花,应该是为了换银子补贴家用。想到此,她便有些心疼。
儿媳还怀着身孕呢。
既然这位管事专门来买儿媳的绣品,那该更客气些,何母笑着送上茶水。
管事手中拿着绣品,示意她将茶水放在桌上,又笑着道了谢,这才收好绣品,从怀里掏出一张百两银票双手递上:“夫人收好。还有一位丁夫人想定一副百子图的屏风给儿媳,小的说过您不随意接活,丁夫人已经说了,愿意翻倍给价,酬劳二百两。”
何母脸上笑容僵住。
早在管事拿出那张银票,她隐约看到是一百两时,心里就惊了惊。想着应该是管事没有零散的银票,儿媳要退点回去……然后就听到了这样一番话。
二百两只为了求一架屏风,夭寿哦,那屏风莫非是银子打造?
这城里人当真是太富裕了。
与此同时,她也想到了儿媳为何会有这样丰厚的嫁妆,大把银子补贴何家且柳家没有不满了。原来这些都是她自己偷偷攒下的。
儿子这哪儿是娶媳妇,分明是抱了个金娃娃回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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