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济看了看百草诗,那双烟笼寒水月笼沙的眸子里,藏着大智慧。“原是令夫人。”
折羽做了个叉手礼,“在下敬重大师,却不愿与大师空谈辩论,晨钟暮鼓,青灯古佛。我来这里,只是想和大师借一借纸笔的。”
普济向身后的小沙弥挥挥手,阿弥陀佛了一声,“两位施主之言,令人振聋发聩。老衲只希望,施主在日常之中,也能以此自律,晨昏定省,言行合一。”
小沙弥取来了纸笔,折羽接过递给了百草诗,“大师,人身之恶有药可医,人心之恶无药可医。那个时候,唯有刀兵与血,恐怕才能去恶吧。”
说着,他向寺外走去。
百草诗紧追几步跟上。
普济与小沙弥一起向报恩寺更深处行走。普济每走一步都似乎很吃力,彷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
“普济大师,您没事吧?”
普济扶着一棵树,望天,心里默默说道:“师傅生前最后一卦,用在了一人身上。他关乎天下之安危。而今我不远千里,从焱京而来,就为了看他一眼。佛法度化不了他,或许,他身边的女施主可以吧。”
天下还有什么人,值得两代大德高僧给与如此之多的关注?
与此同时,报恩寺广场,一对主仆也在对话。
主子道:“什么颍州才子,狗屁不如。那个辩论得胜的,才是真才俊。这样的人不妨结交。哦,这样,你将商会的请帖,送一份到他手上,说不得招揽来,可以为我所用。”
此人正是裴氏商会驻亳阳的一把手,裴行之。
仆从跟随了主子很久,知道主子除了对家族那位身居要职、却神龙见首不见尾,只长了他几岁的叔叔有所敬佩,其余人都不入流。
今天,何以就因为一场辩论,对一个人赞许有加到这种程度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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