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已是上纲上线,将折羽置于大逆不道之罪上。
忽听一声娇喝,却是白茯苓。“风尘女子怎么了?风尘女子不是人吗?自古风尘多侠义,她们当中多少身怀绝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便是比那些京中贵女也不遑多让!她们当中又有多少出淤泥不染,卖艺不卖身。她们凭自己本事换一口饭吃,何错之有?”
白茯苓随手一指容肃,“小侯爷我就不说了,容大公子你,不也是风尘之地的常客吗?想做佳人入幕之宾时,不也没少赞许佳人高洁吗?怎么今天翻脸不认人了?”
白茯苓一口气说完,脸色更白,肩头还在颤抖。理智回归的她,惊讶于刚刚自己的孤勇。
百草诗握住了她的手,给了她一个期许和鼓励的眼神,像在说“别怕,有我在”。
无论容克、容肃,甚至是容敬侯,此刻都恨不得白茯苓立刻闭嘴。倘若再说几句,他们就真的颜面扫地了。
便在这时,佰草相仪门前响起了嘈杂声,人声喧沸。
“怎么回事?”容敬侯皱眉问。他起身,众人也俱是向外探看,只见店门外围了很多百姓,有的人手中还拿着锄头和斧子。更多的则是女人。
“谁敢毁我宛州巾帼的招牌,还不出来吃我一斧头。”
拿斧子的,不是南槊又是谁?
容敬侯眼皮一跳,说话之人身材雄壮,眼神彪悍,手中斧头更是威风凛凛。他有种错觉,这是个练家子。
“大胆,这是当朝容敬侯,陛下亲派的钦差大人。尔等刁民难不成想犯上作乱?”容敬侯手下人训斥道。
百姓们果然吓坏了,乌泱泱跪了一地。又有百姓道:“侯爷大老爷,就算您是侯爷,我们也要据实禀报,画像中的红曲姑娘,是我们宛州的巾帼英雄。”
“对对对,宛州闹盐荒时,红曲姑娘将自己仅有的盐分给大家,当垆施粥,不知帮到了多少人。她是我们的香粥美人啊!”
“不光如此,侯爷大老爷,红曲姑娘人美心善,又擅长妆饰,她教我们如何变得自信、漂亮。多少夫妻因为红曲姑娘变得更恩爱了呀!”
“对对,红曲姑娘值得嘉奖啊,立个牌坊也不足为过。”
容敬候:“……”
这都是哪跟哪啊?但他意识到了一件事,今天无论如何不能再借红曲发难了。水能载舟,民众之口救了红曲。可是,一个风尘女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大义,做到这许多男子都做不到的事情呢?
百草诗和折羽相视一眼,看到了他眼中的赞许和骄傲。
眼神在无声交流。
折羽:“干得不错。”
百草诗:“近朱者赤啊,都是平日和羽宝学的。”
折羽:“我可没想过动用百姓的力量。”
百草诗笑笑,“民为贵啊。”
动用舆论的力量,在现代最是常见啊,掌握了舆论导向,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在她打算启用红曲作代言人时,早就想到了有一天,别人或许会拿着红曲的身份说事。所以在宛州盐案期间,她将红曲推了出来,及时经营人设,为今天之种种埋下伏笔。这就是折羽的走一步看十步,一切防患于未然。
容敬候望天,半天说道:“本侯误会了红曲姑娘,红曲姑娘可还在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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