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千百儿郎,埋伏在每个角落,顷刻间二十几人追了上来,边追边打。
礼堂的宸王,如振聋发聩。
这几日他与柴迷相处,柴迷每执鞭至激烈时,总要凛然发问:“你的国、你的家、你的兵,就这样忍了嘛?”
裴氏家族,窃国者居于诸侯,宸王作为皇室最拔尖之人,怎么甘心?
然而,更令人怀疑的是,柴迷的身份。“你到底是什么谁,真实身份是什么?”
柴迷冷笑,漆黑的眸子,熠熠生辉。“王爷,那重要吗?最起码,我没有夺你的国,夺你的兵。而且这些日子,我用自己这把子力气,让你恣意欢乐。”
柴迷的立场,是站在宸王这边的。
“可我只有区区千余羽林卫,就算以一当十,又有何用?”
柴迷的手指,笔直地点到了宸王胸膛,“没有刀,就借刀啊。”
思绪回到现实。
现在宸王已猜出了折羽的身份,坊巷之间传的风风雨雨的,酷似大焱国五皇子的人。
焱宋对立。
可那又怎样呢?攘外必先安内。
况且,连他的小心肝都知道国恨家仇。
想到这,宸王眼皮跳了一下,做出了决定。
他挤进了摄政王的守卫圈,两名侍卫立刻拦住,剑拔弩张只在下一刻。
宸王却朝着摄政王行了个大礼,就差匍匐于地了。“摄政王,请许我精锐兵士,将那刺客擒获。”
两名贴身侍卫微微让出了一点缝隙,裴元宪半阖着双眼,闭目养神。“去吧。”
“谢摄政王。”起身的瞬间,宸王扣动了攥在手心的环,三枚银针已射出。
两名贴身侍卫挥剑,各自斩落一枚银针。
而裴元宪听声辩位,身子一侧,手指探出,如铁钳一般夹住了第三根银针。
“拿下!”他大喝一声。
牵动伤口,裴元宪唇角再次溢出鲜血。
而在这间不容发的间隙,宸王射出了第四根针。
“哈哈哈裴贼,你也有今天?!”
那根针钉在了裴元宪的小拇指上。
银针淬了附子之毒。
手指迅速变黑,有蔓延之势。
裴元宪唰地抽出了侍卫的长剑,朝着小拇指切了下去。
十指连心,疼地他额头瞬间滴下了豆大的汗珠。
而他的手下,已经与宸王战在了一处。
屋顶上的追逐还在继续。
因之折羽落在了假山之上,山下正好有个悲情的人。
视线与折羽对视,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她知道,就是这个人,让先生在香积寺后山,遭遇人生第一次惨败。也是这个人,在宛州残忍射杀先生。
先生风光一生未逢敌手,只在这个人身上每每栽跟头。
她是先生的剑,要替先生以血还血,饮下这恨意。
欢颜追了上来。
这场追逐,变成了对折羽的猎杀。
折羽兜兜转转,直到视线里出现了一座宫殿。
裴元宪的行殿,不在城主府内。
它太大,太重,自打进丰州城后,一直都搁置在城主府外。
折羽出现时,行殿动了。
随后,折羽落入了行殿的舷板上,他就地一滚,已进入行殿内部。咔嚓咔嚓齿轮转动声响,行殿四周已封闭,它如一个行走的冷兵器。
欢颜率众落下,包围行殿。
有人开始射箭。
箭矢落在行殿上,纷纷滑落,留下了淡淡白痕。
行殿坚如铁桶。
它横冲直撞,向着城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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