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提林嬷嬷还好,一提林嬷嬷夙珝就想起被雪姝跟几个丫鬟在屋里折腾一个时辰的事,然后便联系到方才的事,不由得又一股烦躁。
“你还知道自己愚钝,”夙珝又给了喜贵一个白眼,遂转身往丹青阁外走。
喜贵忙将地上的俩丫鬟叫醒,之后便去追夙珝。
路上,喜贵将雪姝晚上让郎昊办的事给夙珝说了一遍。
夙珝实则早从莺歌那得知了,但在听完喜贵的话后还是忍不住嗤道“她若肯把这股劲儿用到讨好那些人身上,也不至于过成这样了。”
喜贵也跟着笑,“这不正说明六公主为人正直么,岂是那起子小人能比的。”
夙珝回头看他,“你倒对她挺满意。”
喜贵“王爷不也对六公主挺满意的?不若,也不会让人家给您沐浴了。”
说起这个,喜贵的语气中明显带着揶揄。
尤其想起那会儿他家“王爷”脸上的小红晕,喜贵怎么也憋不住。
夙珝睨了他一眼,丝毫不觉得这有什么。
“对了,”喜贵想起一件事。
“嗯?”夙珝懒懒的,又开始打哈欠了。
喜贵瞧了瞧周遭,随后压低声音,将雪姝问他长生的事给夙珝说了。
“她真这么问?”夙珝几不可见地眯了眯眸,一丝寒意从其中渗出来。
“是,”喜贵小声说,“奴才那会儿还奇怪呢。”
他家王爷身份特殊,寿命本就比寻常人长很多,他当时还以为他这主子是想再长寿些呢。
夙珝停下脚步,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喜贵,不由地再次回想起在丹青阁发生的事。
想了想,夙珝没说话,随后跟喜贵一前一后回了北院。
翌日,因夙珝昨夜的药物所致,雪姝整日都未醒来。
故此,险些将负责守丹青阁的丫鬟护卫们吓得半死,大早上的便吵吵着来找喜贵。
喜贵早从自家主子那得知他给六公主用药的事。
所以喜贵装模作样地跟丫鬟来到丹青阁瞧了瞧,再装模作样地让人请太医。
最后又装模作样地在太医面前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着急。
于是,不到一个时辰,“昭王病重卧床不起”的消息便传到了宫里。
“当真?!”
御书房内,夙承勋得知消息,心里一时欣喜万分,以为是他们下的那个毒起作用了。
总管李楷点头,压着声音说“千真万确,叫都叫不醒,昭王府现在都乱套了。”
夙承勋喜不自胜,“腾”地站起来在御案后踱步。
片刻后,他停下步子,稍作冷静后对李楷说“请丞相进宫,便说朕准许他去玉和宫探望平德。”
“是,”李楷领命退下。
李楷走后,夙承勋在御书房内坐了会儿,奈何心中着实欢喜,如何也看不进去奏章。
小会儿后,他索性放下手头的事,出了御书房往延春宫去。
而这时,玉和宫内。
夙馨玉躺在床上,双眼明显有哭过的痕迹,肿得厉害,受伤的那条腿露在外侧,缠着层层药布,整条腿看上去依旧很红肿。
但无论她的伤如何痛,此时也不影响她的好心情。
“嬷嬷真是,皇叔公给的这等好东西,为何不早些拿来?”
她手上拿着的,正是昨日林嬷嬷从昭王府得来的蛟绡纱,鲜嫩的粉白色柔纱料子,入手的软滑细腻轻薄无一不让夙馨玉欢喜。
林嬷嬷笑得和蔼,道“并非老奴不早些拿来,实在是老奴不忍扰了公主的清净,现下,感觉可好些了?”
说起这个,夙馨玉蹙起了眉,说“嬷嬷快别说了,险些没把我疼死,你看,这会儿都肿成这样。”
昨天,章晋松等人几乎花了四个时辰方才将她这伤处理好。
她醒来的时候麻沸散的效果堪堪过去,险些没把她又给疼晕过去。
林嬷嬷瞧了瞧她那红肿的地方,不由地心疼,“公主往后可得当心些了,他人且不管,自己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她这一说,让夙馨玉再次想起自己此次负伤的根源,方想着,玉和宫新晋大宫女莹春进来道“公主,锦儿公主来看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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