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珝咬牙忍了忍,用另一只手钳住雪姝的下巴,眯眸道:“你不是连死都不怕么?那现在这是在闹什么?”
他还真当她豁出去什么都不怕了呢。
雪姝原本还想着挣开,不想却听他这么说,动作顿时一僵。
男人洒在她脸上的呼吸与身上所感觉到的他的温度,无一不让雪姝感到耻辱。
那细密的气息就宛如数万根针扎得她千疮百孔,痛得她浑身止不住地颤抖,她不懂,泪眼婆娑地看着他。
“既是看不起我,我又惹了你,你……你要杀就杀,何必这样羞辱人……”
当她的心真的是不会痛不会碎的么,就算再喜欢他,也受不住他这般一而再再而三地侮辱啊……
夙珝听她的声音已然没了方才的中气,拧了拧眉。
视线微转,落在那从她眼角滑下来的水珠上,心头莫名一颤。
脑里片刻的空白后,他低头,将唇覆上了那滴泪,再轻轻张嘴,卷去了那点点的湿润。
他也不知道怎么了,瞧着她这样儿,情不自禁便想疼她。
即使知道这样不合适,他也想……
雪姝呼吸一滞,缓缓睁眼,对上的便是男人那双漆黑深邃却没有感情的眸子。
雪姝如坠冰窖,整个人都像泡在了冻过的水里,冷得她牙齿都快打颤了。
下一刻,她忍不住笑出了声,看着近在眼前的俊脸哽咽道:“是啊,我在闹什么,我这样的人能被你这么对待,应该感激涕零才是……”
说着,她放松了身子,撇开视线盯着那轻轻摇曳着的床帐。
起码这辈子他是清醒的。
夙珝手上一松,没有错过她眼底的嘲讽与绝望。
方才来时还灵动的眼睛,这会儿却如死灰一般,夙珝心里五味杂陈,有些后悔下猛药了。
看着小丫头这小脸上再次对他绝望的神情,夙珝并未感到愤怒,反而有些无奈与挫败。
他长长呼出一口气,松开了禁锢着人的手,就这么用袖子给身下的人擦眼泪。
雪姝眼珠微动,缓缓将视线转到他脸上,不懂他这时好时坏的态度是为什么。
夙珝抚了抚她下巴上被他掐出来的印子,再开口,语气已然没了方才的冷意,“本王在你心里,真就这么不齿么?”
嗯?
雪姝怔了怔看着他,无意识地动了动腿,却就在这时,隔着不算厚的衣料所感觉到的异样让她顿住了动作。
夙珝隐忍着她刚才的动作带给他的刺激,眉间的褶皱不由得又深了。
雪姝咬唇,攥紧了边上的被子,有些哽咽地冷着声音问:“难道不是么?”
都这么明显了,当她是没感觉的吗?
面对她的质问,换成别人,这种情况下肯定是先拉开距离掩饰尴尬,再为自己辩解一番。
但夙珝何许人也,他既然能当着南麒的面做着那样的事也能做到泰然自若,又怎可能因为这点反应就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于是,雪姝就见他不仅不为所动,甚至还言笑自若地保持着压着她的姿势,用极为认真地眼神看着她,缓缓道“我是男人。”
就四个字,仅仅四个字,简洁精妙地将他此时的反应解释得清清楚楚。
雪姝抿抿唇,吞下喉间的不是艰难地扯起一丝冷笑。
“好一个男人,既然如此,何不现在就去找你府上的那些侧夫人跟姨娘,何必把时间浪费到我这种人身上。”
说到最后,雪姝喉咙痛得厉害,哽咽了两下,没再继续说下去。
夙珝知道这是把人欺负狠了,遂以指腹拂去她眼角的湿意,耐着性子低声说“本王说过,那些人本王一个都没碰过,你又何需说这么话来气人,本王迄今为止,就对你有这种反应。”
即使现在他与她这样的身份不合适说这样的话,但夙珝还是不想她在这件事上误会他。
雪姝侧头不再看他,脸上因他最后半句话升了温,“你碰没碰那些女人跟我什么关系,我这种人,你又何必跟我说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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