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热水备好了,可要现在送进来?”
白茯的声音传进来,雪姝的表情登时僵住了。
老天爷,她怎么忘了还有这么一出!
才记起来,没等她开口,男人就先朝外面道“送进来。”
白茯“是。”
于是乎,还窝在夙珝怀里没来得及下来的雪姝扭头就见白茯跟珍珠二人分前后好几次将沐浴要用的东西摆进了屋。
东西摆好后,珍珠秉着白茯方才告诉她的“非礼勿视非礼勿听”的原则极其规矩地垂着头退出屋。
而白茯则在抬头朝这边看过来的时候给了她家主子一个别有意味的眼神后才退出去。
雪姝顿时感觉自己脖子都快僵硬得转不过来了,看着那道紧闭的门,她忘了自己刚才要跟夙珝说什么了。
无意识地吞了一口唾沫,她挠挠头,嘴角抽搐地看了男人一眼后僵硬着四肢松开他从他怀里退下来。
“阿珝,你……你不会真的要帮……帮我……”
夙珝跟着站起来,将散落在身前的发撩到身后,揽着她的小腰就朝外间走,还边说“自然,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身为男人最忌言而无信。”
说话间,他已撩开帘子揽着雪姝来到外间。
一到外间,雪姝便清楚地感觉到温度的升高,抬眼看去,雅致山水屏风内热气袅袅,与屏风山的花草相配,颇有几分仙境的感觉。
啊呸!
雪姝在心里狂甩头,低咆着什么仙境不仙境!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接下来她要面对的是什么!
艰难地走到屏风处,雪姝的双脚突然像被上了钉子似的,钉在屏风边怎么也动不了。
“阿珝……”她苦兮兮地抬头看向依旧往屏风里面迈步的男人,死死拽着他的袖子,毁得肠子都青了。
她是脑袋进水了才会在帮他沐浴时说出那种不过脑子的蠢话。
她是脑子里装豆腐渣了,才会觉得把什么善良不善良记挂在心上,说什么脏不脏的,她原本就只是打算回来洗一把手一把脸的啊!
夙珝跟着停下脚步,一看她快皱成一团的小脸险些没憋住笑出声来。
他暗咳一声,全当不明白她的意思,明知故问“怎么?”
雪姝急得满头大汗,讨好地甩了甩他的衣袖,“我不想沐浴,我们不沐浴了好不好?”
夙珝一听,面露不满之色,将自己的袖子从她手中拽出,大步上前两步来到木桶前,用指尖轻轻拭了拭水温。
“那怎么行,”他说,“姑娘家自然要爱干净,你方才不还说脏得紧么?再者,来而不往非礼也,你先前都帮我了,我帮你一回也是应该的。”
说完还笑着冲雪姝招手,“过来。”
过来才有鬼呢!
雪姝抱紧双臂把头摇成了拨浪鼓,“我错了,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脏,先前情势所逼不得已为之,不必讲究礼尚往来,真的。”
夙珝蹙眉,“你是要让我当一个言而无信出尔反尔之人?”
雪姝一听,这哪里担当得起,但见他面色严肃,额头上的汗顿时聚得更多了。
看着这不断往外冒的热气,雪姝瞅着那不管做什么事都极其认真的男人,急得眼泪都快跺脚了,“阿珝……”
这要真让他代劳了,她以后都不用再见他了,太不要脸了!
夙珝薄唇紧抿,眸色在热气的晕染下不见得有多冷,但那下拉的唇角却清楚地显示着他此时的不悦。
迈开修长的腿上前两步来到小家伙面前,仗着身高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然后缓缓扬起手。
雪姝以为这是将人真惹气了,要打她呢,本能地猛地闭上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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