夙珝感觉怀里的人抖得更厉害了。
他俊眉微蹙,无视街边之人朝他投来的或惊艳或畏惧或崇敬爱慕的目光,冷脸回首朝他们一路走来的后方看去。
然一圈扫视下来,却是什么也没发现。
脑海里浮现出一刻钟前所见之景,再垂首看怀里的小人儿时夙珝的眼神变得深沉复杂。
为何,他会有种与小丫头早就认识的感觉?
三年前?十五年前?又或者转生之前?
不,转生前的记忆他都有,应该更早才对。
雪姝说完话好一会儿没听到他的声音,心多少有些静不下来。
抬头看过来,却恰好对上他的视线,这不禁让她有些疑惑,“阿珝?”
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先是成妃,后是赵嬷嬷,再是莺歌,现在竟连他都这么盯着她看了。
要再说她脸上没东西,她都该觉得他们是在骗她了。
看出她眼中的疑惑不解,夙珝收起心思,一只手抓着缰绳一只手放在她的腰上,浅浅勾唇安抚道“我在。”
雪姝自他那漆黑的瞳中看到仰着头的小小自己。
虽只有简单的两个字,却切实抚平了她心中的不安,甚至那股恶意都消失不见了。
刚刚抬头对上他视线的那一刻,雪姝捕捉到他似有心事,可此时再看,却又跟平时一样了。
是她看错了吗?
揪着领口的手无意识地紧了紧,雪姝重新坐好,拢了拢罩在头上的披风,顾及到这是在街头她没有再追问。
只心里怎么着都不得劲儿,可又说不上是一种什么感觉。
“想什么呢?”夙珝微微俯身,隔着披风亲了亲她的耳朵,“小小年纪,心思这么多可不好。”
低沉悦耳的声音透过披风轻轻穿过耳膜,似一片羽翼自耳尖轻拂而过。
雪姝的心颤了颤,侧了侧身子往他怀里钻,当着他的面到底有些憋不住事。
“你方才那么看着我做什么?可是又想到什么,要作弄我了?”
真的不怪她这么想,实在是前几次被他的喜怒无常弄怕了。
每回都在她以为他跟她关系亲近融洽之时突然转变态度让她措手不及,弄得她风声鹤唳草木皆兵的。
这丫头……
夙珝扶额,有些好笑又心疼。
“你哪就看出我是要作弄你了?”
他将披风往她头上拢了拢,让她整个人看着像镶嵌在他怀里似的,边道。
雪姝捂着披风,声音闷闷的,“那你方才那样看着我。”
夙珝轻笑,绝美的笑颜让街头的女人几乎为之疯狂。
“王爷笑了王爷笑了!”
“他是看着我笑的,是对我笑的!”
“滚一边儿去!王爷明明刚才看的是我这边,明明是对我笑的!”
“就是对我笑的,没你的份儿!王爷!王爷!”
“……”
不论男女,几乎都为他方才的那个笑沦陷。
也不管自己的两条腿能不能跑过四条腿的马,竟就这么追在后面,纷纷一脸期盼地看着他,就想着他能停下来看谁一眼。
然而这一切在夙珝眼里早已成家常便饭,人们爱看他尽管看便是,反正多看几眼也不会少块肉。
不过,他要看的,便只有他怀里的小东西。
面对雪姝的问题,夙珝笑了笑,为防自己的声音被人潮淹了去,他靠近她耳侧。
“谁让我的姝丫头生得如此好看,我的心神都让她勾去了。”
似曾相识,不,应该是一见如故才对。
无论是十五年前她还是个奶娃娃时,还是三年前的初见及这才的重逢,每每相见她都让他心情舒畅情不自禁。
他怎么没想过,他们或许原就该在一起的,自十五年前他从淑妃手上接过她时就注定了。
如此,觉得他该在更早之前便见过她好似也没什么奇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