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道先前早已将事情原委与秦宵说明,这会儿自然不需要拐弯抹角。
秦宵与空燃隔着茶几而坐,呵呵笑了两声,说“大师果然不凡,连我今日做了什么都掐算得一清二楚。”
对自己有利的人,马屁先拍两下再说。
紧接着秦宵便道“大师算得没错,我今日的确单独与昭王爷会面了,我与他的关系,也确如大师所言,并未好到私下会面的地步。”
空燃“那是为了……”
秦宵笑笑,嘴角的弧度渐渐敛起,直到最后完全拉下,眼中神色也变得凌厉,看着屋中某个地方就像在看夙珝一样。
“若可以,我倒是一辈子都不愿与他在同一个地方相撞。”
空燃不放过他脸上丝毫神情,“大人的意思是,你二人是正好碰见的?”
秦宵稍收视线,看了空燃一眼,“嗯,在茶楼撞见,不得已只能说上几句,方才大师说的‘夙珝的气’估计就是在那时留下的吧。”
说完,极其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衣裳,并使劲儿拍打了两下。
空燃看在眼里,对秦宵的话并无过多质疑,只稍作打量后便笑笑了事。
秦宵与夙珝的事他在来京前几年就清楚了,若非如此,他也不会一来就找上秦宵。
只不过样子还是要装的。
方才秦宵对他有所怀疑,他当然要采取一些手段来向其展示自己的本事,让其相信他,如此也好快些进入正题,省得再拖拉。
秦宵自然不知空燃心中所想,只说完后看着他,脸上重新带上了笑,视线在空燃的手上停留了片刻。
“大师真好本事,竟是连看不见的东西都能有形化,不知大师是如何做到的?”
空燃大笑两声,摸了摸他下巴底下的小撮青须,谦逊道“雕虫小技不值一提。”
说罢又是两声笑。
秦宵见其不说,倒也不逼,却是将“雕虫小技”几字放在了心上,更觉空燃是个有着莫大本事的人。
于是此事就此打住不说,秦宵附和着笑了两声,在看了一眼圆道后看着空燃,压低声音。
“大师,此前圆道师父说那夙珝……”
欲言又止。
空燃打住笑声,“贫道前来便是为了此事。”
秦宵眸光微凝,一只手放在茶几上,朝空燃坐的那边靠了靠,低声道“那夙珝,真的是妖?”
几日前府上人来说有道人找他,他原是不在意的,不想那道人竟是准确地说出了在贤宗帝驾崩至贤明帝驾崩期间的几件外人所不知的大事。
贤宗帝密旨有意让贤明帝将皇位传给夙珝。
贤明帝却为了将皇位传给自己儿子而暗中启动一连串暗杀计划,将知道密旨一事的老臣尽数斩杀。
这才有了现在的贤昌帝。
若非他爹老早择了贤明帝,秦家怕也是早早地同那些人一样不存在了,又哪来他此时坐在这里。
而今,知道此事的便是皇上,他,婉如与太后。
太后自不必说,当时贤明帝的一系列决策她都是知情的,只同样为了自己的孩子,她选择了缄口不言。
而他,则得益于贤明帝对他爹的信任,与他和皇上的“同仇敌忾”,从而取得了那生性多疑的皇上的信任。
婉如则是自小为皇上着想,而这一点皇上最清楚不过。
除他三人及皇上本人外,此事不该有第五个人晓得才对,然圆道却说得准确无疑。
这种情况,他当然不可能掉以轻心。
原想对圆道进行一番严刑逼供的,问出他知道此事的缘由,不料却被告知一惊人消息。
——夙珝不是人,是妖!
这几日,他思来想去,越想越觉心惊,也越觉圆道所言不该为假。
所以这回,他定要将这事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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