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大人。”
雪姝皱眉打断他的话。
“做人不可贪心,母后现今的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能将人从死牢里救出来已是竭尽全力,难不成你还想出来就回去当你的院首?”
“不不不……”
章晋松连连摇头,攥着药丸似攥着命根子,笑得讨好。
“公主勿恼,微臣便只是问问,问问,这些事,微臣都是省得的,省得的。”
虽说暂时只能藏起来过日子,但总归是比没了命要强上数倍。
回头待皇后娘娘这边的事处理了,再找机会回来说这事也不迟。
他手上可掌握着皇后干的那些脏事,届时不怕她不助他。
雪姝没错过章晋松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心下冷笑,看时间,不再停留。
“既然如此,本宫就先走了,章大人可千万别忘了时辰误了事,出去后保重身子,本宫期待日后与章大人再见。”
雪姝笑得温柔,双眼透露着对章晋松的关怀,与夙馨玉假意关心起人来的模样如出一辙。
因自己能得救而窃喜的章晋松未能看透这笑里刀绵里针,还趴在牢门前喜不自胜地目送雪姝二人离去。
待二人离开,章晋松看着手中那颗黑色药丸高兴得几乎手舞足蹈。
哈哈哈,他不会被砍头了,不会被砍头了!
“蠢货。”
雪姝冷骂,出了大门随手将椅子扔给莺歌,不等出死牢范围直接一把撕了脸上的面具。
这张脸,再戴下去她就要吐出来了!
莺歌飞身将雪姝带至屋顶,徒手以内力把那把椅子化为粉末,手一扬,随风消失得无影无踪。
回首见人面无表情地不知看着哪里,莺歌来到她身边,拢了拢披风,关切道“公主,没事吧?”
亲耳听人说养母的死因,还那般详细,心里该是不好受吧。
雪姝呼出一口白气,揪紧了领子看向莺歌,眼里已一片平静。
“我没那么脆弱,”她转身顺着屋脊往回宫方向走,“若连这等事都受不了,还成什么大器。”
报什么仇。
母妃之死,在从秦婉如口中得知时她就猜到一二了,今日来不过进一步证实其中具体过程罢了。
生生……将人耗死么?
呵,真耐心。
她性急,等不上那么一两年。
所以秦婉如,你庆幸吧,再过不久,我便让你死个痛快!
想罢,雪姝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
黑夜中,在莺歌与她自己都未注意到的那么一瞬间,一抹浅色橄榄流光自其眼中一闪而过。
……
与此同时,玉和宫内。
同长禧宫一样,夙馨玉今晚也属那类少数这个时辰还未入眠的。
不同的是,雪姝这般熬是出宫办事,她则是从晚上后一直在床上躺到这个时候,还是硬撑的。
“如何,有情况吗?”
吃力地撑着眼皮,还不知自己被人假扮的夙馨玉看着刚从外进来的莹春,如是问道。
莹春来到床榻前,摇头,表情同一个时辰前一样。
“没,长禧宫那边到现在都没动静,估计都睡了,咱这院里也没人来的样子。”
前日、昨日、今日,自打三公主解禁,这三晚上他们这边的人一直都在注意长禧宫的动静。
照三公主的意思,那红莲画必定出自长禧宫,这几日也定会接着送来。
然而这都是第三晚了,长禧宫那边却始终没有动静。
别说趁夜色出来送画了,那边的人早早就熄了灯,这会儿都不知睡第几觉了。
“没有?”夙馨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了,这个不好的消息让她稍微有了些精神。
莹春点头,不敢多话。
夙馨玉咬唇,死盯着床上之前被贴过画的地方,眼神愤恨地似能将那处盯出个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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