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公主一夜宿在了昭王府,皇上却没像上回那样追究此事。
是皇上与昭王私下发生了什么?还是因为别的?
这一问题再经过雪姝这未归的一夜在每个人心里发酵。
朝中大臣也好,后宫女人也罢。
所有人心里都藏着这些疑问,其中要说最不能让他们费解的,便是皇帝对这事的态度。
当然,这里面的人得除去秦宵与秦婉如父女俩。
不过,任凭这些人怎么想,只要夙珝和雪姝二人不开口,他们心中的疑问便永远得不到答案。
只是,在某些问题上,雪姝也是存着疑惑的。
无论是早朝后直接来她长禧宫,再带光明正大带她出宫。又或是下午大摇大摆地将马车驶入后宫,将她直接送到寝宫门口。
不管哪件事,在她看来都像男人故意为之。
或许在外人看来,那人会做这些事,不过是他那阴晴不定又目中无人的性格使然。
然而在她看来却不尽然。
纵使因为太后寿宴上即将发生的事,夙承勋得听空燃的,等待时机,因此不能将他如何。
但那也仅仅是针对他,她夙雪姝却并不在夙承勋的忍耐范围。
纵使夙承勋因为阿珝的原因不敢轻易对她怎样,倒也不至于对她连一句苛责的话都没有。
夙承勋是那种擅长忍耐的人吗?
显然不是。
就好比上回章晋松被斩,秦婉如被送进冷凌苑一事,夙承勋不也勒令她不准去永寿宫,变着法儿禁她的足么?
夙承勋即使再怎么忍耐昭王,如果她真惹了夙承勋,他也会在他认为的合情合理的前提下想方设法罚她。
可目前为止阿珝所表现出来的,就像是极其笃定夙承勋绝对不会动她似的。
为什么?
难道仅仅因为夙承勋要等待对付他的时机,所以就真连她也一并忍耐,一丝麻烦都不会找她么?
不,直觉告诉雪姝事情不会这么简单。
只夙珝既然不说,她也识趣不问,但毫无疑问,这件事她是记心上了。
晚膳后,雪姝想着自己既然都能让昭王接出宫玩了,身子状况自然是调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吃过晚饭后,雪姝便罔顾了夙承勋不准她近日去扰太后清净的话,带上白茯去了永寿宫。
太后与雯萱显然都没想到她会这个时候来,两人吃了一惊,后先后问起她的身体情况。
雪姝发现,几日不见,太后看起来精神萎靡了不少。
以往那双眼虽有些浑浊,却胜在眸光清明炯炯有神,而今却是没多少神采。
不过,想想也是,最先夙馨断,再是安平门事件,后又有了绮贵人欲害雯萱自取灭亡之事。
本以为就此能消停,不想延春宫一把大火烧得只剩秦婉如。
屋漏偏逢连夜雨,宛贵人死了,还跟秦婉如这个皇后有关,紧接着又是秦婉如与章晋松勾结谋害公主,皇后宝册也就此让收走了。
一桩桩一件件,太后自贤明帝走后在灵妙山一待就是十几年,哪用得着费这些心。
如今一个月内接二连三出事,身体方面且不说,心境多少是变化的。
在昨天夙珝告诉她他在秦宵体内装有窃听冰晶之前,雪姝对太后一直是存着怀疑的,怀疑上辈子太后对夙珝的事也是知情的。
但眼下,在得知秦宵等人的打算后,雪姝便算打消了对太后的怀疑。
而今看老太太为这一个月内发生的件件事心力交瘁,雪姝心里多少过意不去。
便主动提起夙珝带她出去玩的事,将自己在外面看到的趣事儿当故事讲给太后听。
最后还将早准备好的几件小玩意儿拿给太后,用那些小玩意儿再次将老人家逗得开怀大笑。
约莫小半个时辰后,雪姝从永寿宫出来,借着晚上园子里没人的机会跟白茯在外面溜达,主仆二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行至惜花路,雪姝蓦然想起白茯上回跟她提过的事,随手指了惜花路的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