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这等着她呢。
呵。
是了,只要是跟这小贱人在一起,就没有哪一次是如意的。
在见到人之前她分明都想到了,却偏偏还是跳进了陷进里。
可现在是怎么回事,明明她最爱的人就在眼前,明明他是这么得愤怒,明明她想告诉他自己做这一切都是因为爱他。
明明……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她现在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不能说么?
不,好像是不想说。
“你、还、笑!”
夙承勋被秦婉如嘴角的弧度激得怒火高涨,手上陡然再一使劲,秦婉如就开始翻白眼了。
“玉儿知书达理温柔善良,她曾跟朕说你对她好,却哪知道你竟是这般毒妇!你对得起她?!朕现在就杀了你!替玉儿报仇!”
秦婉如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天旋地转的,剧烈的窒息感宛如浪潮般涌来,像一个巨大的深渊不住地将她往里头吸。
“知书达理……温柔,善良……你,你永远都在夸她,她在你……在你眼里,心里,永远……永远都是最好的,可……”
十几年,近二十年都未说出口的话,就这么说出来了。
夙承勋冷笑,大掌一收,一字一句从他齿缝中挤出来。
“是!她在朕这永远都是最好的,你这毒妇永远比不上她!”
“毒妇……么?”
秦婉如嘶哑着,声音像是在沙地里滚过一圈,又像被人撕得血淋淋的,像破烂的风箱。
“呵呵,呵呵……”
她笑,笑着笑着那双眼看着就要失去焦距的眼睛陡然睁开,死死盯着眼前的男人。
“是,我是毒妇,我比不上她……可,可是夙承勋,你别忘了,害死她的不是我,是你!是你!”
脖子上的力道倏然松了松,秦婉如这时却不急着把自己解救出来,而是趁这时候冲夙承勋吼。
“要不是你偏宠她,她会成为众矢之的?她会郁郁寡欢积郁成疾,都是拜你所赐!你以为我有什么机会在你身上下相思?那都是因为你给了我机会啊!”
“你不是爱她么?你不是喜欢她么?哈哈哈……你既然都那么爱她了,又怎么会来我这睡?她在病床上孤枕难眠之时你人又在哪里?!”
是啊,我在延春宫孤枕难眠的时候,你人在哪里呢?
“口口声声说爱她,喜欢她,可你知道她想要的是什么?!你在其他女人那的时候,可有想过她在想什么,在做什么?!”
可有想过,我也在等你。
“哈,哈哈……相思……”
秦婉如看向雪姝,笑得满脸眼泪,笑得双眼充血,那鲜艳的颜色,像要从眼眶漫出来一般。
“不是‘红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愿君多采撷,此物最相思’,是……‘平生不会相思,才会相思,便害相思’……”
一如她,出生起并不知相思,然一见夙家儿郎,才知此为何物,又何曾想过,她才相思,就便要深受其苦。
是了,为何会将那香取名相思。
不是她想看他的笑话,而是把她对他的情,都染在了他身上。
雪姝很意外,没想到都这个时候秦婉如竟然还会想着回答她之前的话。
然而现场的人,除了她,没人听懂她这些话里的意思。
江玉盼不会,而害她相思的男人更不会。
果不其然,秦婉如刚说完这些话,夙承勋就从她刚才的那番话里回过了神,几乎在同一时间收了力道扼紧她的脖子。
夙承勋浑身都在抖,似是被气极了,尤其那只扼住秦婉如的手,几乎再没给她任何说话的机会。
秦婉如的脚离地面越来越远,甚至于连雪姝都能听到她颈骨发出的裂声。
偏偏秦婉如在念完那句词后就不再出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