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姝看了她一眼,勾着唇角温柔地握住了她的手,而后转身往回走。
回到屋里,白茯再也忍不住,拉着雪姝问“公主,你……你之前不是说过段时间就跟奴婢说你的秘密吗?难道还没到时候吗?”
她预感接下来会发生大事,这个大事兴许会超乎她的所有想象。
她当然知道即便真的发生了什么,自家主子跟王爷也早有所准备,轮不到她操心。
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就是静不下来,尤其是每每面对她眼前这个人的时候,总会有种没来由的心慌感。
雪姝任她拉着手,对她的问题并未表现出任何为难和犹豫,只沉默了片刻就点头,“行,我跟你说。”
白茯心中一紧,明明刚刚问出这问题的是她,可现在真得到肯定回答时她竟又没来由地紧张。
雪姝拨开她的手,缓缓进屋,边走边叮嘱她把门锁好,说完自己就到了内间。
白茯栓好门跟进去,紧扣着的双手掌心不知何时起了一层薄汗。
雪姝在软榻上落座,用眼神指了指自己对面的位置示意白茯坐,并先白茯一步把两人的茶倒好了。
白茯如临大敌,走过去正襟危坐,整个人规矩地就像在勤学院上课的学生,目不转睛地盯着老师。
雪姝被她的样子逗笑了,莞尔,抿了一口茶说“放松些。”
白茯点头如捣蒜,可她哪里放松得起来。
本来自己心里就有猜测,自家主子又端得是这么一副不像是会开玩笑的样子,她只觉自己的一颗心都蹦到嗓子眼儿来了。
但不管白茯怎么紧张,既然话都说到这上面来了,便没有不继续下去的道理。
那人预测夙承勋即便再要面子也硬撑不了多久,最迟今晚便会有所决定,这个预测并非胡乱猜测。
大豫军压境,然而能率兵迎敌的人却都在京中,大豫来时突然,而今这消息却已传得满天飞,难保邻边其他国家不会因此而蠢蠢欲动。
然而这个时候,几个能打的还中毒没有痊愈,情势却又是不能再拖的局面。
倘若这时候夙承勋再因为自己的私欲继续执着昭王,不仅会动摇人心,还会面临更多类似大豫这般的突袭。
甚至到最后会变得毫无招架之力。
夙承勋不知阿珝有安排,这种情况下只有他自己能想办法做决策。
他很清楚自己要是再拖下去会迎来什么结果,所以他不会硬撑多久,何况还有个空燃。
据消息,空燃的阵法若不是夙承勋遇刺受伤,该早些时候就炼成了。
空燃不关心朝中如何大乱,只关心他的阵法。
对现在的他来说,夙承勋还存在最后的可利用之处,而他现在已经把能压制楚胤封印术的魔咒施在了楚胤身上。
他们这边已经失去了楚胤一个有力帮手,接下来只需要他的人在今下午这个最后的机会里看着那人把药服下去,空燃他们就成功七八成了。
最后几成,自然需要空燃榨干夙承勋的最后价值。
而他们这边在这之前需要做的,就只是起到一个催化作用。
在他们这个外部催化下,空燃今夜势必要有行动,所以她现在也只有这一下午时间了。
白茯不知其中蜿蜒曲折,雪姝也没打算都告诉她。
略去自己身份跟记忆一事,她花了整整一个时辰为白茯讲述了自己与夙珝的前世,告知了大贤战神身上的秘密以及秦宵书信上所写的“高人”与他们的恩怨等。
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她温柔清晰的声音,可对白茯来说,她所说的每一个音节都如一道道惊雷一般在她心上脑子里炸开。
末了回荡着一声又一声回声和余韵,而近日来的所有担心与紧张都在最后化作了眼泪。
她从不知道,原来自家主子自去年以来所有的变化,都源自“过去的”死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