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能这么自私,”白茯说,“我既然跟你表明了心意,就有责任对自己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负责,我不能,我不可以因为自己一时的心情伤害你。”
冉凌珏紧抿着唇,跟白茯相握的手紧了紧,没有因白茯的这番话感到高兴。
“小茯,我说了我没关系的,我等你多久都可以,你不用勉强自己。”
白茯摇头,“不是勉强,没有勉强,我说真的,还是姑姑点通了我,我才意识到自己先前有多钻牛角尖。”
无论是公主在她身上施灵术还是给这人的信,都是公主希望她能好好的,好好为自己而活。
可她却只知沉浸在失去公主的痛苦中,对公主的关心视而不见,对面前这人的担心视而不见。
可这人又做错什么了呢,他明明什么都没做,却要无端承受她一时之下的决定带给他的痛苦。
这不公平。
“我想得很明白。”
白茯看着冉凌珏,眼神认真坚定。
“我可能还会难过一段时间,但我不再打算跟将军分开,也不想将军忘了我,但请将军再等等我,等我半年,可以吗?”
冉凌珏为她眼底的坚定怔了怔,感觉自己的心像突然被人重拳出击了一下。
虽然他很清楚现在这个时候不应该有这种喜悦的心情,但内心深处却还是不受控制地蹿出来,“小茯,你,你的意思是?”
白茯笑笑,“我的意思是,等我半年,半年后就接我去将军府吧,我们这三年可能成不了亲,但离你近些总是好的。”
撇开要为先帝守孝不说,她也想为公主守。
另外,可能是她的妄想吧,她到底是抱着希望的,希望公主真的没死,希望她有一天会重新出现在他们面前。
冉凌珏收紧双臂将白茯紧紧抱在怀里,低头亲了亲她的发顶,连日来的担心终于放了下去,“好,我等你,你也等我,等我来接你。”
白茯伸手回抱了他,两人都没再说话。
就这么抱了小会儿后,白茯跟冉凌珏分开回了长禧宫,回去便看见他们的皇上正跟“公主”在院里晒太阳。
白茯调整好心情过去同他“们”说话。
春燕自枝头飞过,春风挟着春日的暖拂面而来。
长禧宫的花都开了,粉的桃,黄的迎春,紫的三色堇,金灿灿的阳光似一层浅金色的纱,轻轻铺在这些竞相开放的花朵上,美得不可方物。
夙珝侧首看过来,树上枝头在他俊朗深邃的脸上投下一片阴影,细碎的光盛满他柔情似水的眸,可他的眸底,却不再似当初那般,映照着那抹娇俏的身影。
一阵夹杂着清香的风吹过后,谁都没有注意到,暖阳之下,藏于夙珝衣襟下黯然失色的玉髓燃起一抹微不可见的光亮,转瞬即逝。
就这么过了三天,夙嘉与楚胤及风羽三人顺利抵达幽之境。
放在往日,快二十年都没回来过的地方夙嘉说什么也要先转上一圈再说,尤其他这次还带楚胤回来了。
可现在的他显然没这个心思,一到幽之境径直奔向王城宁安塔。
夙嘉原打算的是见了君曜说明夙珝的情况后便跟君曜一同回京城的,结果他人还没到宁安塔,就被方凌半路拦了个正着。
夙嘉向来性子活泼,往年在幽之境时最不喜欢去的地方就是宁安塔。
因为宁安塔平时严禁靠近或进入,除了月灵王外其他人都只有在仪式或者国师有请时靠近或进去。
每当这时候,规矩就特别多,以致于夙嘉长这么大去过宁安塔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没见过方凌的本来面目,只晓得君曜有个小徒弟。
方凌照君曜的意思在这等人,拦住夙嘉后告诉他君曜去了神宫暂不在这,也让他们不要等,直接回京城就可,而她则跟他们一道。
方凌身上有君曜的灵力压制,凶兽的气息没有外漏。
不过,大概是天性相克吧,夙嘉一见到方凌本能地就生出敌意,说什么也不相信方凌的话,最后直接大打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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