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旭眼神复杂。

如果道王年幼时，遇到的人是易天行，他的人生轨迹，便完全不同。

“你既然不愿，我也不会强求。”

易天行笑道。

“无忧，你先退下，朕与阁主单独聊一聊。”

“是。”

道王点头。

“阁主，帝无忧此人，依托于香火神道体系，未来必成大器。”易天行沉声道，“阁主可曾想过，若天夏一统鸿蒙道界，甚至是更广阔的天地，他会有多大的成就？”

易天行面色凝重。

上一次，他未能唤回道王的良善，今后道王就再也不会有。

“你怕他反水？”叶旭笑道。

“对。”

叶旭笑了笑，道：“你的担心是对的，但也没有必要。若是有一天，我也无法压制他，那我会杀了他。”

“一个失控的道王，舍我之外，没人能压得住他。”

“老朽懂了。”

易天行露出释然笑容。

“李若愚要提亲了。”叶旭又道。

“玲珑天尊？”

易天行眸光一动，“此女虽将情丝寄托于李若愚身上，但依我之见，他不过是想通过李若愚，攀上天机阁。”

“无妨。”叶旭不以为意，天地之大，想要攀炎附势的人，数不胜数，玲珑天尊能让李若愚动情，也是她的本事。

“那老朽先告退。”

“让疯道人进来。”

易天行走出天机阁，众人正聚在一团，七嘴八舌的商讨心灵之力，其中以疯道人的想法最偏激。

“逮一批生灵，剜出他们的心，研究一下，看一看心灵之力的源头，从何处而来。”疯道人阴森森道。

啪！

易天行一巴掌呼在他头上，冷冷道，“阁主召你。”

“叫我？”

疯道人走入天机阁，望向叶旭，道：“阁主，你叫我何事？”

“老疯子，你不是解剖学专业吗？”

叶旭念头一动，蚩尤映入疯道人眼帘，他笑眯眯道：“这是蚩尤，每一天子时，他的记忆会被抹去，如若新生。”

“哪怕是打得他形神俱灭，也能重生。”

“我亲自动手，也不例外。”

闻言，疯道人眼神炽热，望着蚩尤的眼神，如获至宝。

他绕着蚩尤转圈，仿佛在欣赏一口绝世珍宝。

“阁主，有没有条件？”疯道人问道。

“你尽管折腾。”

叶旭道：“蚩尤，你可有意见？”

“我是陈太初。”

蚩尤纠正道。

“管你是谁，从今天开始，你就属于我。”疯道人一双眸子贪婪地注视着蚩尤，似乎要将他看透。

咔嚓！

他指尖迸发出一道剑光，蚩尤的头颅被砍下，疯道人掰开他的脑子，一片红白之物映入叶旭视线。

“滚远一点！”

叶旭暗道晦气，催动法力，疯道人和蚩尤一同消失。

他踱步走出天机阁，道：“李若愚，观礼大典将至，你若是要提亲，那就要趁早，免得误了良辰吉日。”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吧？”

饕餮撺掇道。

“李若愚。”

忽然，易天行开口道。

“老师。”

李若愚心头一动，易天行的语气，似乎是有事要交代。

铿锵！

一声剑鸣，一柄帝剑漂浮在半空，剑身上烙印道纹，散发着一股王道与霸道气息，与李若愚曾经的天帝剑，一模一样。

“老师，您这是？”

李若愚眼神微颤。

“你既然肯叫我一声老师，那就证明，我们的师徒情分还在。”易天行道：“你即将成亲，这一柄剑，就当是我给你的礼物。”

“收下吧。”

李若愚双手接过天帝剑。

噗通！

“弟子叩谢老师。”

他跪在地上，重重一叩头。

李若愚眸中噙满泪花，蕴藏着愧疚、敬佩、感激……

百感交集。

他曾为了一己之私，葬送苦心经营的天庭，致万民于水火之中，甚至一手策划，令人祖陨落在仙界大劫中。

但是，人祖终究是人祖。

他并未怨恨李若愚。

“以德报怨……”

宁无道喃喃道，“难怪他会被称为人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