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一来到金和机械,就紧急召开了董事会。
董事会上,陆远也看见了俞有东的左臂上打着石膏。
而魏良超与原打算休假的易云湖也都沉着脸。
沈茂刚则认真的把自己的眼睛擦了一遍又一遍。
“陆总,事情是这样的,在俞董的帮助下,金和机械之前向承天钢铁购买了价值三千万的钢材,比同材质的钢材便宜了五百万;
我们本来的目的是利用这批钢材制造一批农用机械零件,但因为与我们合作的农用机械厂倒闭了,其老板也无力支付违约金,正在坐牢;
所以,我们的这批产品也只得搁置在仓库里,如今这三千万钢材除了已经支付的一千万外,还有两千万未支付,而且已经拖欠达半年,对方因此怨言很大,俞董被人下黑手可能跟这事有关。”
魏良超这时候向陆远说了事情发生的原因。
“今早,承天钢铁又打电话了,问我们何时支付剩下的两千万;可我有什么办法!我是公司的副董事长,但我没有权力把公司资产变卖了去赔他们两千万啊!”
俞有东说着就站了起来,愤怒地将办公桌一拍,看了陆远一眼。
陆远见他龇牙咧嘴的样子,倒有些觉得某枕边人说得对,他不像是个受害者,而像是一个始作俑者。
但陆远自然没有这么说,只淡淡一笑:“老俞,你别生气,也就两千万而已,你的手没事吧?”
“手怎么没事,但老子这辈子就没被人这么打过!金和机械,真是坑惨了我,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来这家公司,虽说是副董事长兼执行董事,但他娘的过的还不如人家一项目经理滋润,到处赔笑脸也就算了,如今还要担心生命安全!”
俞有东说着就又把桌子一拍:“这跟卖白粉有什么区别!问题是,我特么的做的是正经生意!还不赚钱的生意!”
“俞哥,你消消气,公司现在经营困难,大家一起想办法就是,我现在是代总经理,负责公司日常管理,大不了,我魏良超舍掉这一张老脸,给他们下跪,求他们再宽限些时间!”
魏良超这时候劝慰起俞有东来。
俞有东又将桌子一拍,瞪着魏良超:“下跪有用吗,要特么下跪有用,老子早就跪下磕头了,这年头谁特么在乎你那点尊严,你要是有钱的甲方,你让他乙方下跪磕头都没问题!人家钢铁公司也有一大帮工人要养活,人家要是能宽限还用得着采取这种方式警告我们?”
陆远见此笑了笑,他不由得想到了那一天俞有东想以半价买下金和机械所有股份的事,心想这也许其实就是俞有东见自己没答应他而借着这事对自己发难。
陆远还真想看看俞有东唱的是什么戏,也就云淡风轻地喝起茶来。
“俞哥,你干嘛这么大的气,我这不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公司没有钱,我拿我尊严给公司换一点时间,难道有错?”
魏良超解释起来。
“你们没错,是我有错!我当初是瞎了眼要带资进入金和机械!”
俞有东大吼了起来,且看了陆远一眼,眼中颇有得意之色。
啪!
陆远将瓷杯重重一放:“这里是董事会,不是你俞有东的办公室,俞有东,你如果是个男人,就明明白白地说出来,你要是真气不过,找打你的人算账去,你想要离开金和机械,想要卖掉你的股份,别在这里以一个功臣和受害者的身份大发雷霆。”
“就是,以前金和机械经营不错的时候,你也没少拿分红!”
易云湖这时候突然帮着陆远开了一句腔,气得俞有东当场要跟易云湖干一架:“姓易的,这里没有你发言的权利,金和机械走到今天,有你的责任,姓涂的当董事长时,你跟个奴才似的,视他的话为圣旨,从不正眼瞧我们,如今姓陆的做了董事长,你现在又改换门庭了,替你新主子来教训我,别以为老子断了手,收拾不了你!”
“俞哥!消消气,大家都是合伙人,没必要如此!消消气!”
这时候,沈茂刚拉了俞哥一下,劝解了起来。
而易云湖和魏良超也在这时候都站了起来,怒视着俞有东。
陆远见此只冷冷地说了一句:“眼里还有我这个董事长的话,就坐下!”
易云湖与魏良超见此都坐了下来。
沈茂刚也坐了下来。
唯独俞有东还站在,似乎不愿意服软。
陆远笑了笑:“俞副董事长,你应该清楚,你现在最应该尊重的人是谁。”
俞有东被陆远这么一提醒,也就回过味来,知道现在唯一有能力回购他手里的金和机械的股份只有陆远,而魏良超和易云湖、沈茂刚这些人,都没有这么多钱。
至于外面的人,就更加没人对经营困难的金和机械股份感兴趣了。
因而,俞有东最终还是坐了下来。
“怎么,是我陆远这个董事长没权威啊,还是你们真的以为年龄比我大,就可以不把我放在眼里?”
陆远冷冷问了一句,然后,一拍桌子:“当初进金和机械,你们得求姓涂的,但现在,你们想离开金和机械,也得求我!如果还想待在金和机械,就更得知道,这里是谁了算!”
俞有东捏紧了拳头,站起身来,朝陆远鞠了一躬:“董事长,不好意思,我刚才情绪失控!”
“董事长,我也有错,我现在是代总经理,却连这么一件事也没处理好。”
魏良超有些惭愧地低下了头,他前些日子去过檀宫,参与了关于文济王国的议事,也知道了在陆远身边有很多比他还优秀的合伙人,而且都已经把事业经营的有声有色,唯独,他负责的金和机械是唯一还经营困难的企业,这让他很是不甘心。
“我原本是要休假的,我也有错,不该来,来了就更不应该多事,金和机械发展到今天这个地步,本来就是我的错,应该是我被打,我去承天钢铁下跪才是,可我却还在董事会上吵,我很是不称职,陆总,您对我有什么惩处,我都不会有怨言!”
易云湖说着就哭了起来。
俞有东见此也颇为无奈地摸了摸头,看着易云湖:“你哭什么!跟个婆娘一样。”
说着,俞有东就看向陆远:“陆董,你说话吧,你是董事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