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正一再次来到诏狱,手上多了几样东西。
圣旨、毒酒、笔墨还有一些精致的酒菜。
张时还如上次一般盘腿坐在地上,紧闭着双目。
整个人已经形似枯槁。
还未睁眼便道:“方大人来了?老夫还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方正一心里直纳闷,这老家伙难不成在牢里练成什么神功了?听脚步声就知道是我来了。caso
“你怎么知道是我?”
“严老刚才在骂你。”
“我没骂!我没骂!张时你别胡说啊!”严老赶紧趴在牢门上喊冤叫屈,生怕方正一拎着棍子再打自己。
方正一阴森的目光投向严老:“你个老东西,等会让你给我跪下求我!”
严老不敢多话,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然后默默缩在墙角处。
见张时还在闭眼,方正一不耐烦道:“能不能别装逼,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带来了。”
张时浑身一震,猛然睁开眼:“你你竟然真的能办成?”
方正一冷笑着将圣旨丢向张时:“你太高看自己,也太小瞧陛下了。你家人的命保住了,但要发配充军。”
“不过我仔细想来,他们的命运还算是不错,我大景日渐强盛,运气好这辈子也就安稳度过了,过个两三代人说不定还有机会回到京城呢?”
张时颤抖着捧着圣旨,用手指划过上面的每一个字,方正一说的话自然是充耳不闻。
方正一自顾自的说着:“这件事,上头已经决定低调处理,还能给你留一份面子。”
“你我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我给你带了酒菜,还有纸笔。”
“享受完最后一顿,留下遗书就准备上路吧。”
说罢,方正一将酒菜跟笔墨摆在了牢门口退后几步。
这将死之人不得不防,万一这个老货不讲道义反扑自己一把呢?
良久,等张时放下圣旨,双目已经蓄满泪水。
先是起身整理了一番衣襟,拍去灰尘杂草,朝皇宫方向缓缓下拜,深深地磕了一个响头。
再抬头时已是老泪纵横,高声道:“臣张时,多谢陛下宽恕,今臣死而无憾!”
虽然没感谢自己,但是方正一心里不免也多了两分敬意。
他确实跟自己不对付,但是读书人有些根深蒂固的东西确实值得人敬重。
张时缓缓起身,看向方正一先行了一礼,正色道:“多谢方大人。”
方正一摆摆手:“不用谢,我只是按规矩办事罢了,你既然没有造反,我也不能按造反处理。”
“张大人,你还有一天时间,酒菜笔墨我留下了。把你其他两座银库的位置招出来,你我之间全部事了。”
张时俯身拾起纸笔,颤声道:“方大人放心,我答应的事绝不食言。”
说着转身坐回地上,提笔发起呆来。
一旁的严老已经是傻了。
片刻后发疯似的扑在木栏上,嚎叫道:“方大人!我也有钱!我也有钱,陛下准备如何处罚我。”
“你家也藏了银子?”方正一问。
“藏了!藏了!”严老状若癫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