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人,都与你一样。”
徐洛站在天岳面前,静静的看着他。
“现在,走到这一步,都是你自己,咎由自取!”
“天岳,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天岳那一双如同死鱼的眼珠,这时候,缓缓挪动了一下,落到徐洛的身上,裂开嘴,忽然傻笑了一下。
“嘿……嘿嘿……”
徐洛眉梢一挑:“装傻么?没关系,我不杀你,你也无需装傻。”
“你应该知道,我这人,说话向来一言九鼎!”
“我不会像你一样,言而无信。”
天岳停止了傻笑,声音无比嘶哑的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杀我?”
“首先,帝族对我有恩。”徐洛轻叹一声,他如今已经明悟了太多事情,淡淡的看着天岳:“虽然,这恩,并非来自你这一脉,但你同样,是天家的子孙。”
“所以,哪怕你犯了天大的错误,我都会饶恕你一次。”
“记住,也仅仅是这一次而已。”
“其次,当年真正做这件事的,是你的父亲,帝族族长!”
“你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一个想要强行夺取别人造化的可怜虫罢了。”
“你的父亲,我会去找他!”
“我跟他之间的恩怨,比跟你之间的恩怨,要多得多!”
徐洛看着天岳:“你现在需要做的,有三件事,第一,立即停止对我家人、朋友的攻击,记住,是立即停止!我知道,你有办法联系到你的那些傀儡。”
“第二,把风晓雨交出来。她既然不愿嫁你,那这世上,就没有任何人,能够强迫她!”
“第三,把造化之骨还给我,那东西,幼年的我,无法承受,但却是你永远都承受不起的!”
“做完这三件事,从今后,我不会去找你的任何麻烦。”
天岳惨然一笑:“我现在这样子,还有以后吗?”
徐洛看了天岳一眼:“你若是连重新站起来的勇气都没有,又凭什么被人高高捧起这么多年?”
“咳咳……”天岳一阵剧烈的咳嗽,一股股鲜血,从嘴里喷出来,他摇头道:“不可能了……我不是你!”
“我没有你那种将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勇气……”
“我高居神坛一万个纪元……在你来到帝星之前,我……就是这颗星上,唯一的最强者!”
“没有任何人,敢对我挑衅。”
“我的话……便是法旨!”
“我的意,就是天意!”
“所以……我输不起!”
“今天这一战……我从神坛跌落,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这是报应。”
天岳说着,再次喷出几口鲜血,说道:“对你家人的攻击……那个,已经展开了,是天上月和天上星……但,他们两个的魂火熄灭,我,也不知道是谁杀了他们。”
“原本在我的算计中,是没有人,能是他们的对手的……”
“纵然修炼到这种境界,依然也只是人……而不是天!”
“人算……终究不如天算!”
天岳苦笑着,喘息道:“但是你的家人,是否无恙,我并不知道……我也推算不出。”
“但凡跟你有关的人和事,哪怕是天机宗的人……也都只能推演出一个大概,看见的,更多是混沌……而且,还要遭到恐怖的反噬……”
“第二件事……风晓雨……哎,她身患绝症,我一死……她命不久矣……”
“什么?”徐洛身上猛然间爆发出一股惊天的气势,怒视着天岳:“你这畜生!你对她做了什么?她当年一个玄真修士,怎么可能身患绝症?”
天岳平静的看着徐洛:“不是我做的!”
“虽然……她一直认为,是我做的,我也没否认,但这件事……的确不是我做的!”
“谁做的!”徐洛寒声问道。
“天魁。”
“包括当年,夺走你那块骨,然后用计算计你们……”
“其实,都是天魁出的主意。”
天岳轻轻叹息道:“我这么说……并非是想为我父亲开脱什么,成王败寇,在哪里……都是这样,我没必要在这种时候,去算计别人。因为我相信,凭你的本事,想要查清这件事情,并不难。”
“怎么可能?”徐洛完全不相信天岳的话。
天魁是何许人也?
他是天古的祖父!
是帝族的大长老!
一直以来,都是站在天古这一脉,向着天古他们说话的!
在徐洛觉醒那部分关于天古的记忆中,天魁是个非常慈祥,又十分果决的老人。
话语很少,但言出必行,而且非常公正,一心维护帝族!
关键时刻,也能做出巨大的牺牲。
当年其实就是这样。
天古的造化之骨被窃取,到最后,还是天魁给压下来的。
使得天古的父母,伤心欲绝,远走他乡。
这样一个有大局观的家族长老,还是天古的祖父,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就知道……你不会相信。”天岳看了一眼徐洛,然后重重咳了几声:“我跟你说一件事,你就会懂了。”
徐洛抬起头,看着天岳。
天岳说道:“你,不是天家血脉!你,不是真正的帝族人!”
“你的父母,将你视同己出,但别人……包括你的爷爷天魁……却都不这么想。”
“所以,不管你后来表现得多么优秀……咳咳……其实,你越优秀,那些人……就越是担忧……担忧以你这种表现……”
“早晚有一天,会成为整个帝族最耀眼的人!”
“到那时……帝族的继承人,将不可避免的,落入到你的手中。”
“一个外人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