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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污染者阿克蒙德降临的时候开始,参事哈维斯就一直跪倒在地上,和他的那些同伴们一样——然而,和其他上层精灵法师们有所不同的是,参事哈维斯一直在偷偷观察着那位“阿克蒙德大人”和那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女法师之间的战斗。

平心而论,参事哈维斯对燃烧军团的恶魔们并没有什么敬畏的感受——他和一心以为这些都是来自天国的战士们的上层精灵们不同,参事哈维斯知道这些燃烧军团恶魔的真实身份。

对于参事哈维斯来说,他之所以对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喝犬王哈卡毕恭毕敬,甚至不惜把自己的同胞亲手送到深渊领主玛诺洛斯的口中,只是因为臣服于对方强大的力量——没有这一前提,参事哈维斯根本就不会把这些燃烧军团的恶魔放在心上。

听到了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口中吹嘘的这位“阿克蒙德大人”攻无不克,无所不能,参事哈维斯一开始是很欣喜的——不管怎么说,只要这位“阿克蒙德大人”能够击败这两个突然冒出来和上层精灵们作对的女法师,那么参事哈维斯依旧会对燃烧军团“忠心耿耿”——反之,如果不能的话,那么……参事哈维斯觉得自己应该去认真思考一下,当所有艾萨琳之外的暗夜精灵一同对女皇艾萨拉发难的时候,自己究竟该何去何从的问题了。

参事哈维斯本身就是一个上层精灵法师,他在旁观污染者阿克蒙德和霜之哀伤之间的战斗时,当然不像阿尔萨斯那样一头雾水。

一开始,参事哈维斯在观战的时候,心情还是比较放松的——尽管在阿尔萨斯看来,污染者阿克蒙德和霜之哀伤之间一直都是难解难分的局面,但参事哈维斯却知道,那个蓝色裙子的女人不可能一直躲过“阿克蒙德大人”层出不穷的法术——而事实也正如参事哈维斯所预估的那样,霜之哀伤躲闪的速度也确实越来越慢,参事哈维斯本以为污染者阿克蒙德很快就能够解决这个对手。

不过。当另一个穿着蓝色裙子、长相和上层精灵几乎完全相同的女人出现之后,局势就完全不同了——参事哈维斯惊讶地看着辛达苟萨站在永恒之井的上方——他感觉到这个女人的行为有些不大对劲,但仅仅靠着参事哈维斯所拥有的法术方面的知识,他完全无法对这个女人的行为做出解释。

然后。参事哈维斯就惊讶地看到天空中降下了大片大片的雪花和冰雹——一开始他还对此感到奇怪,因为永恒之井的附近四季如春,从来没有下过雪,但是……

当“阿克蒙德大人”的行动开始迟缓,并拼命拍打着想要摆脱身上凝结着的冰盖却无能为力的时候。参事哈维斯就知道事情有些不对劲了——他完全想象不到如此密集的雪花,竟然是可以由法师施放的法术。

参事哈维斯更想不到,深渊领主玛诺洛斯大人口中几乎无所不能、战无不胜的阿克蒙德大人,竟然在这样的暴风雪之中,逐渐被冻成了喝玛诺洛斯大人几乎一样的冰雕——当这巨大的冰雕从天空坠落的时候,参事哈维斯的心也几乎随着一起沉入了谷底——他知道,燃烧军团完了,自己……也完了。

参事哈维斯忍不住站起身来——他感觉自己现在最好的选择就是逃跑——反正燃烧军团已经完蛋了,女皇陛下也完蛋了,参事哈维斯自己也完蛋了。

如果没有那场发生在艾萨琳的屠杀。仅仅是切断了艾萨琳以外暗夜精灵和永恒之井的联络,还可以用法术的事故来解释,但是那场屠杀——参事哈维斯知道总有人要为这些鲜血付出代价——女皇陛下亲自承担这一责任的可能性等同于无,那么最终这个黑锅也只能由自己来背。

参事哈维斯可不打算面对那些愤怒的暗夜精灵们——不过眼角闪过的一道赤红色的光芒让他稍稍愣住了一些——参事哈维斯不知道为什么“阿克蒙德大人”在变成冰雕之后还能释放这样的法术,但是……

参事哈维斯的目光瞟向了永恒之井湖畔的远处——在那茂密的灌木丛的边缘,“阿克蒙德大人”的法术似乎击中了什么人——参事哈维斯并不知道这个“倒霉蛋”的身份和来历,但似乎,那两个穿着蓝色裙子的女人都紧张地飞了过去,然后,她们在一道淡紫色的奥术光辉中消失在了原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参事哈维斯在心里这样问自己——如果可以。他宁愿相信这只是一个可怕的梦境,而自己在明天天亮的时候会准时醒来,继续效力于自己倾慕着的女皇陛下,然而……

然而参事哈维斯迈动着自己沉重的脚步。踽踽前行,终于在污染者阿克蒙德变化成的那座巨大的、因为从天空坠落而有一小部分已经深深地陷入永恒之井湖畔潮湿的草地中的冰雕,惊愕地站在那里。

即便仅仅是站在一边,参事哈维斯也能够感受到冰雕上散发出来的、几乎让人的灵魂都和身体一同冻结的寒冷——他无法想象身处于这样的冰雕之中的污染者阿克蒙德到底是什么感觉,不过那都不重要了吧,反正所谓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阿克蒙德大人”竟然摆在了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手中。说到底,用这样晶莹的冰雕来作为他的坟墓,也算是……

“咔嚓!”

参事哈维斯正在思考——即便是“阿克蒙德大人”,用这样妖异得有些美丽的冰雕来作为他的坟墓,也算是死得其所的时候——却忽然听到了一声轻微的响动。

参事哈维斯被吓了一跳,他还以为那两个可怕的女人又回来了——这个可怕的念头吓得参事哈维斯几乎想要扭头就跑,不过他很快意识到,这声音是从自己身边的、变成了冰雕的“阿克蒙德大人”身上传来的。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参事哈维斯低喃着,他转过头,仰起头看着自己面前污染者阿克蒙德化身的冰雕——在明月的映照下,参事哈维斯可以清晰地看到,那厚重的、晶蓝色的冰盖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道道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