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的工作其实都是底下的人在做，当组长的只要把握好大方向就行，平时的话，审审样版，签签字就行了，日子好混得很。

对于许大茂来说，难的反而是新厂那一块。

从没有经手过销售这一块，他完全就是个外行，不过好在他是副厂长，到时也是只要掌握好大方向就行，具体的事务可以交由销售科的人去办。

不过，现在最让他发愁的就是，销售科的人员配给到现在还没有到位。

轧钢厂现有的销售科里，人才济济，可愿意去分厂的，只有两个人，还都是最低级的办事员。

办事员就办事员吧，许大茂也不挑，相反，他还觉得，办事员有可能更了解实务操作呢。

再找几个新人，让这两个帮着培训培训，也能对付过去。

只是，堂堂一个销售科，总得要有科长吧，那两个办事员的资历实在是太浅了，贸然提为科长，那基本是不可能的。

好在，在春节以前，领导们在厂里开了一个大会，主题就是倡议有能力也有志向的人们主动申请去分厂。

还别说，这一招真有点管用。

前前后后，有不少人报了名。

当然了，还是以基层工人居多。

像销售、行政、采购这些部门还是少有人报名的。

出人意料的，厂办那边竟然有几个人报名了。

许大茂看来看去，没有几个老面孔，基本都是进厂没几年的新人。

不过，他也能理解，只有新人才会有那无畏的勇气，去一个全新的环境从头做起。

最后，销售科科长由一个原厂办助理暂时接任。

这个助理姓严，进厂也有五年多了，能力是有的，可在厂办这种地方，基本都是执行性的工作居多，新人不易出头。

许大茂认识他还是因为他曾经给厂报投过几次稿子，写的文章很不错，里面内容言之有物，还提了不少有建设性的意见。

于是，在几个新人中，许大茂一眼就相中了他。

就把他的名字给报了上去。

新厂员工的任命暂时还是要通过总厂这边的，尤其是科长这种级别的，更不能随随便便决定。

不过，也不知道是这个严助理本就入了领导们的眼呢，还是厂领导手里实在没有什么人选了，就直接默认了许大茂的提议。

反正，最终的结果就是，分厂的销售科科长暂且就定了小严了。

其实，许大茂还算是比较轻松的，可他的妹夫小张，日子可就没有他这么惬意了。

小张现在已经长驻清河，那边的设备安装已经到了一个非常紧要的阶段。

设备安装好后，还要经过很长时间的调试，才能开始正式的生产运行。

算算时间，他都好像一个月没有回来过了，上次露面还是在小强的婚宴上。

而许家小妹，也跟住在医院一样。

壮壮寄居在许家，这两个心大的爹妈顶多打电话回来问问情况。

好在壮壮这孩子也是个心大的，他住在姥爷家，不光姥姥姥爷，舅舅跟舅妈，还有表哥跟表妹都对他很好，他是家里最小的，他很享受这众星捧月的感觉。

不过，许母可看不过眼，她没少为小外孙打抱不平。

“这两个人，哪有这样当爹妈的，十天半月都不过来看下孩子。”

许父在一旁为两人辩解，“他们不是要忙工作吗？没有他们的辛勤工作，哪里来的社会时步呢？”

许父说得没错，像小张跟小妹夫妻这样的人，才可称得上是这个社会的嵴梁，他们才是真正对社会有着巨大贡献的人。

许大茂自己不是这种人，但这并不妨碍他在心中尊敬他们。

日子就在或平澹或吵闹中慢慢度过。

双胞胎现在越来越有大学生的样子了。

家安是越来越活泼，在她们英文系，女生居多，不过即使这样，她也是人群中最亮眼的女生之一。更不用说菁华物理系那种男生居多的地方了。

每回她去找家康，都能吸引来大片的目光。

时间一久，大家都知道了，物理系的天才学生许家康有个双胞胎姐姐，也是耀眼得很。

也不是没人想通过家康去结识家安，可家康回回都装傻充愣，硬是装作不明白对方的意思，直到把人气走为止。

知道内情的丁春生都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好友了。

你要说他傻吧，他还挺机灵的，但你要说他机灵吧，他平时又是真的很老实。

“家康，你总是这样赶走你姐的追求者，不怕她揍你？”

这话摆明就是开玩笑的，家安虽然霸道，也经常跟弟弟斗嘴，但从小到大，那是一根手指头都没有碰过弟弟的。

作为家康的好友，丁春生当然是知道得一清二楚。

家康只是抬起眼皮看了他一下，然后注意力又回到了手中的书上，“是我姐让这么做的，她说她还小，不想这么早谈朋友。”

家康现在是越来越沉稳了，短短半年，他就显露了极高的学习天赋。

能考上菁华的，都是不简单的。

可家康在这一群学生中，丝毫不逊色，反而绽外出他独有的光芒。

物理系的一位研究生导师已经看中了他，跟他约定好，如果他要考研，就一定要报考这位导师的研究生。

也很有可能不需要考，以他的成绩，到时能直接保送读研也说不定的。

不过，这些事情家康暂时并没有多考虑，他只想在这四年中多读点书，多学一些知识。

很快，1982年就已成为了过去，1983年正式到来。

再过几个月，家国就要大学毕业了。

对于他将来的去向，许家人都非常关心。

这个说，肯定会跟小强表哥一样，是去机关工作。

那个说，会不会有可能进国营大厂，被重点培养呢。

一个个都不着边际的瞎猜着。

家国自己却没有特别紧张，因为就之前的学兄学姐们的毕业分配来看，工作单位都是挺好的。

再加上前些日子老师曾经暗示过，外经贸部已经来系里要过人了，他的名字应该就在名单上。

听他这么一说，许大茂他们心里就有了底了，看来还是去机关的可能性更大。

而且，外经贸部，还算是对口，这份工作还是非常值得期待的。

当然了，家国毕业，也就相当于许大茂跟娄晓娥两口子也要毕业了，他们三人可是同一年开始读的大学。

可真是不容易啊，这四年来，不论天气如何，他们俩个都坚持每日去上课，前前后后可吃了不少的苦头。

而且两人的平时成绩也都不错，看来拿到大学文凭也是指日可待了。

现在回想过去，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坚持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