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娘亲、哥哥、幸福的家——都没了。
甚至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他该如何是好?
难道要自己写字告诉他,他家被一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妖道所杀?他哥哥被一个仙风道骨的仙人带走当徒弟去了,下一个“问鼎苍穹”的就是他?
先不说荒诞。
若是真的如此做了,他势必会对自己产生隔阂,毕竟她这只“普通的”小乌龟都还活着,而他的父母兄弟却死了。
或许他这一生都会活在仇恨之中,为了报仇选择去寻那所谓的缥缈的“仙缘”,若是寻不到为了修炼报仇雪恨,不折手段也不是没可能,就像灰衣人那样的。
又或许,他第一个杀的,就是自己,觉得是自己给他白家带来的危险。
毕竟,自己在没来之前,他白家一直好好的。
人性,就是这般,不可琢磨。
川云堵不起,也信不过。
说到底,她也不过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罢了。
可白家众人到底惨死在自己的面前,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白三郎,毕竟他还只是一个八岁的孩子。
就算当时的情况,她无能为力。
“爹,娘,二哥~”
白二郎悲痛欲绝的声音响彻这个白家废墟的上空,川云回过神来,再次望了望主院位置。
想了想,最终她还是爬上了岸朝着主院而去。
小倒霉蛋毕竟也当了她将近两个月的“衣食父母”,在这个时候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川云到达主院附近时已经没有了白三郎的声音,就连狗子的声音也没有,她一急,就要赶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大黄正疾速的朝自己奔来,在看见自己后就朝着自己一阵犬吠:
“旺旺……呜呜呜~”
“豆豆——主人——主人——呜呜呜~”
川云当然不会自恋到那句“主人”是在唤自己,唯一有可能的是白三郎发生了什么事,大黄才会如此慌乱。
大黄靠近后,习惯性地张开嘴巴嗷呜一声,就把她叼在口中,朝着主院狂奔而去。
川云:……!!
就无语,就不能好好说话吗,上开就动口。
但一想到方才大黄一回来就找自己,那焦急的声音不似作伪,毕竟它就是个傻的,心智不高,没那么多心机。
她就暂且原谅它这一次,毕竟事情从急。
大黄带着她用了不到十秒便到了昨晚发生命案的院子里,只见白三郎已经昏迷在地,浑身狼狈,右手紧紧握着一块类似黄金做的牌牌,握得手都沁了血。
川云没来得及细看,大黄就轻轻地将她放在了白三郎的身旁,四肢卧了下来,对着陷入昏迷的白三郎叫了几声,然后双眼含泪的看着她,嘴里发出一阵“呜呜”声来。
大黄在哭。
还在哀求自己救他。
这是川云在听懂大黄说话后第一次听到它哭,还哭得如此伤心。
之前它不是一脸憨傻地跟在白三郎身边“主人,主人”的叫着,就是跑到院子中理直气壮地和空中路过的鸟儿吵架(单方面的),以及连做梦都是各种“骨头”和“糕糕”。
吵得她不得安宁。
现在来求她,是因为上次在池塘里见自己救过他,所以才会觉得自己有能力再次救他吗?
或许,它不是傻,只是活得简单,没心没肺,很多事情不想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