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的生活即将结束!
易霖手里摆弄着刚刚发下来的准考证,异常感慨的想道。
落子无悔,当向前看!
只是有一点实在是不圆满,因为前几天在校门外与社会人员的冲突事件,易霖不出所料的受到了学校的处分!
那天上午,天气依旧是酷热难当,易霖坐在校长办公室,看着那花白头发的校长在款款而谈,易霖赶紧乖巧的做出一副低首聆听,毕恭毕敬痛改前非的样子!
对于易霖来说,打那帮找事的混混,还需要理由吗?既然来找事,打出去就是了!可是在校长的地盘上,必要的尊敬还是要有的!
校长是这样说的,学校存在的目的是什么?教书、育人。学校管理追求的是什么?当然是规则、秩序。规则是人类社会生存的基础、秩序是人类社会健康发展的依据。
作为L县中的管理当局,由于易霖擅自与校外无业人员发生争执,从而引发的校门之乱是不可容忍的,是需要大力教育的,因为考虑到高考在即,学校本着拯救所能拯救的,不能因一时一事而把人一棍子打死的原则,给予高三一班易霖以记大过处分,以儆效尤!介于马上要高考了,就不开大会宣布了,希望易霖同学要认识到学校的良苦用心云云!以上,吧啦吧啦————。
易霖低头默默的听着校长的苦口婆心,中间还很有眼色的给口角沾着白沫的校长大人的水杯里续了续水!校长看到这学生如此懂事,自是老怀大慰啊!
“池塘边的柳树上,知了在声声的叫着夏天——”L县中四周没有池塘,但却有大片的旱柳和杨树!
树多则虫多,于是,每到夏天,便也有知了在叫着夏天,只是这知了声,却丝毫没有诗歌里唱的那样富有诗意,富有同情心!
对于县中的诸位学子,每天听到这震耳欲聋的知了声,便都有学鲁智深倒拔垂杨柳的冲动!
真是实在是太吵了,本已经酷暑难当,但何奈知了所居之树高且叶密,只得是无可奈何花落去。不能改变怎么办?那便只能是受着,于是,这每到夏天就骚扰着县中学子的耳朵的知了,便更加的肆无忌惮了。
易霖知道,所谓的记大过的处分不过是学校管理当局维护自己权威的一块遮羞布而已!
高考结束,这处分自然就解除了!难道还要背着处分上大学?一旦影响大学录取怎么办?影响学校的升学率是一个政治问题!高三一班的班主任如是说!
尽管如此而已,易霖的心里还是蛮感激的!毕竟作为无依无靠的少年郎来说,学校就算是真的要开除自己了,那能还怎么办?难道还真能手拿一把大砍刀去大杀四方吗?开玩笑吧!
钢笔在易霖的五个指头上轻盈的转着,如精灵般舞动,修长的指肚,在阳光的撒照下,却依然晶莹剔透,虽是酷暑,却丝毫不减易霖恬淡的面容,只是阳光西斜后,怎么看怎么觉得易霖那好看的嘴角,总是在邪魅的笑着————
L县城区县境西侧,有一条季节性的河流,河流不长,只是向北绵延百多公里即流入大漠深处,河却极宽阔,冬春虽只有涓涓细流,但每到夏秋季洪水来临,则漫滩数里,泽国一片!
前朝定鼎之时,曾于此河两岸拒抗胡虏的大举入侵,故此地民间有识之士统称之为拒掳河,以彰国家的武德盛势!
只是因这河流水流还算充沛,西北苦寒之地,且素有灌溉之能,故这拒掳河的两岸倒也有有良田万亩。
而历任的县府当政者为保农田之利,均在两岸筑坝以束流水,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更是如此!堤岸高耸,颇为壮观,两岸堤坝之上又广栽胡杨旱柳,春夏季倒也绿影婆娑,河东岸更是风景优胜之。
自从夏国改国策以经济发展为第一要务之后,面对如此佳地,便也引来了无数的地产开发者蜂拥而入!于是这一片别墅区就随之而起!当政有权者、民间藏富者均在此置业!洋洋洒洒的遂成大观之象,号曰L县富人区云!
是夜,亥时,无风,残月如钩,勾人心魄。
县城别墅区内一座三层小楼,小楼位置极佳,除周边绿树假山环绕,更难得的是推窗即见拒掳河,风景形胜,尽揽入怀。
今虽已入夜,但楼上二层房间依旧有灯亮起。房间内灯光昏暗,仅可稍见室内之人形容,屋内有一老一中年人正在促膝长谈。
老人背靠沙发,威严暗藏却不失简朴,旁边一矮凳,则有一位中年人端坐其上,中年人双膝并拢,两手平放膝上,做极恭敬状,神态卑微!
灯光映射下,如仔细观之,便会发现,那端坐于沙发上的老人,赫然就是那县中的门卫老吴头!
此时的吴老头,所谓的颓废邋遢早已是一扫而空,只是在谈话间,其人眼中却时有精光闪过!如鹰隼敛羽,病虎卧石!想这老者必是久居上位之人!
而在那沙发一侧的矮凳上避坐的,却是正是那县中的一校之长——钱和利,钱校长!
此时的钱校长,却是一脸的紧张,满脸堆笑的正做谄媚状!嘴里不停的恭敬的说着什么!语调之低缓,状态之谦恭,若让县中的师生们看见了必惊掉下巴!
“老爷子,遵照您的吩咐,这事如此处理是否合适?您老,哦,您——您老人家是否还有其他的指示?”
老吴头闭目沉思良久,忽然间就睁开眼睛看着那正一脸谄笑的钱校长,却是笑了,只是这笑声却自气海发出,如夜枭之鸣!却然不似那白日间的貌似接地气的回乡退居之人!“你说呢?!我的大校长?!”老人揶揄的说道。
一听这话语似是隐含不满之意,那钱校长顿时便是汗如雨下,却是不敢再坐,连忙站起,结结巴巴的说道:“老,老爷子,您息怒,您息怒,小子未做之事,您请指示,我,小子我马上去办——”
“不用了,事已至此,那就这样吧,是否是那人,还不好确定,只是姑且一试而已,还好没出大的纰漏!”说到这里,老吴头看了看已经哆嗦成一团的钱校长一眼,只见那平日里耀武扬威的一校之长,此时更是如虎口小兔,索索发抖!
“不过——”
“是,您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