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女生宿舍几乎没有人,我原本是打算假装在宿舍里磨蹭一会,等他们离开后再去食堂的。但没想到这两个人都表现出一副顺便等我一起吃饭的样子,没办法,我只好心情复杂地跟他们去食堂,顺便在路上互相交换了名字。
“林,这边!”一只脚才踏进食堂,米娜就向我招手。
“我的朋友在那边,我先过去了。”向莱纳和贝特霍尔德说明情况后,我压抑住内心地狂喜假装镇定地朝米娜还有汉娜走去。
“没事吧?”
“啊?”
我才坐下,米娜就压低声音凑到耳边忧心忡忡地问。
脑袋卡壳了五秒钟我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没事”指的是什么。
哦,我还顺便看了一圈食堂,哪里都不见艾露的影子。
坐在对面的汉娜也在等着我说话,我觉得有些高兴,“没事的,我刚才去搬行李了,但行李太重完全搬不动,那两个人看见了还主动过来帮忙。”
对,对方只是一片好心,是我太一惊一乍还谨慎过头。可我真的很难接受两个长得比我高大还要强壮的陌生人走在身后或者旁边,这种时候只有让我默默跟着后面才会安心下来。
我注意到米娜和汉娜的餐盘已经空下来了,再加上一些没办法向她们坦白的小心思,我故意扯开话题,“米娜,汉娜,既然你们已经吃完了就回去吧,不用特意留下来等我的。”
“真的?”
米娜不仅没有拒绝,还已经站起来了,“那我就先回去啦,正好还有一些衣服需要收拾。”
见我点头,汉娜也端起了餐盘,“抱歉啊,其实我也还有行李没整理好。”
“嗯,你们先回去吧。”我高兴得简直要忍不住笑出来了,可又不能让她们发现不对劲,只好低下头拿起勺子开始喝汤。
果然好难吃啊。
面包也好,汤也好,我在家从来没有吃过那么难以入口的食物。而且竟然没有肉类料理,这是认真的吗?
中午在食堂吃午餐的时候,根据我观察大家都觉得这很正常,而且也都很正常地吃下去了。
以前我的确听埃尔文先生说过,玛利亚之墙被攻破后肉类变成了珍贵的食材。但因为我的生活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所以也只是停留在“听说是这样”的程度,没有太多真实感。那时候我还以为埃尔文先生是为了吓唬我才故意把事情说严重的,现在看来的确没有夸大其词。
不过……算了,别人到底靠吃什么生活这些都与我无关,也不是我可以改变的事情。
反正现在也没有人注意到我,大家都在过道的另一边围成一团,偷偷把这些东西倒掉然后回去宿舍吃肉干吧。
出门前母亲告诉过我,她在行李里放了很多肉干还有可以储存很久的点心,足够我吃一个月了。
我端起餐盘正打算站起来,旁边就唰地出现一大片阴影。
“好巧,没想到正好这里空着。”
诶诶诶诶诶诶——?!?!怎么这样?!
我眼疾手快地挪到一边,断绝了被两座大山夹在中间的可能性,内心充满绝望。
莱纳和贝特霍尔德端着餐盘在我旁边坐下,右边是个名字叫让·基尔希斯坦的男生。下午的时候他说他要成为宪兵到内地去生活结果被基斯先生一个头槌槌得当场跪在地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再继续一动不动会显得很不自然,我一边在不会吐出来的程度小口小口地吃着难吃的面包,一边考虑要用什么借口离席。结果解决办法没想出来,还走神让注意力都跑到隔壁去了。
怎么又是他。
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就是之前已经见过两次的男孩子,不过我到现在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这个人好像来自西甘西纳地区,是两年前那个事件的生还者。大家都对当时的情况很好奇,他也很配合地有问必答。不过当他提到超大型巨人的时候显然是在害怕的,不仅手在发抖,还一副快要吐出来的样子,可本人又偏偏说什么巨人一点都不可怕。
“明明就很害怕嘛。”我一边撕着面包吃,一边忍不住小声说出自己的想法。
不知不觉,原本打算扔掉的面包竟然被我吃完了!
真厉害!我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拜托,大家都看出来了好吗?其实你心里怕得要死还要假装勇敢,你说对吧?”
不知道是谁说了那么一句,结果周围立刻安静了下来。
“林,林……”旁边的莱纳用手肘碰了碰我的手臂。
“嗯?”我不解地看向他。
莱纳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完全没有在听吗?”莱纳无奈地叹气,让我看另一边,“那个人在跟你说话呢。”
我转过头去,发现之前围成一团的人竟然都看了过来,原本的主角和让·基尔希斯坦一副随时都有可能打架的气势怒视对方。
“什、什么情况?”我被吓到了。在我勉强自己吃面包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记得你是……”男孩子用他那双金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看,似乎还有点惊讶?
惊讶?为什么?
“哈……”我等他把话说完,不过无意识发出的单音节似乎被误解了。
他的眉毛微微皱起,“你不记得了吗?我们曾经见过两次。今天上午在训练兵团大门附近,还有前几天在训练兵团报名的广场,不过你很快就跟一个调查兵团的士兵离开了。”
“咦?”我也想起了那时候的事情,“原来那时候你不只是盯着父亲大人背后的自由之翼看吗?”
“什么啊,原来都是一样不怕死的家伙。”让·基尔希斯坦冷哼。
我实在是搞不清楚状况,只好向他发问,“所以你们到底在说什么?为什么会牵扯到我?”
“不,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最先回答我的却是金色眼睛的男孩子,他眼神闪烁地抓了抓头发,侧过脸去避开我的视线。
“真是的!我就不应该问你!”让·基尔希斯坦兴致阑珊地叹气,“气氛变得完全不对了嘛!”
简直意味不明,所以这两个人到底在做什么?
无意中瞄到盘子里剩下来的汤,我惊觉现在不正是时候吗?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我也搞不清楚是什么的现在!
于是我端起餐盘,强装镇定地从这两人中间走过,“如果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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