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礼装作故意生气的样子,说“我不给你,你也记不起来给我。”
肖彦松摆着双手忙解释,“我刚才太紧张就忘了,只想着避开姑娘,直到你给我帕子,我才记起来这带在我身上多日的顶针。”
“你带在身上许多日了吗?”
肖彦松对上慕礼的眸子,诚恳的点了下头。
“是,因是要送给姑娘的,一直随身带着,怕丢了。”
“那你原本打算怎么给我?”
肖彦松见她将顶针戴在中指上,金灿灿的指环穿过她纤细莹白的指。
“还没想好,我想用个最好的办法给姑娘,奈何愚钝。”
这次换徐慕礼害羞了,她背过身去,脸颊烫的忙用微凉的手背去贴,也遮挡下自己唇角噙不住的笑意。
“你去吧。”
肖彦松这会子反倒恋恋不舍起来,慢吞吞的朝她拜别。
“欸!”
慕礼仍背对着他,将没走远的肖彦松叫住。
低低地说了句,“我会好好戴着它的。”
肖彦松走后,女学的院子里就剩徐慕礼一个人站在那。
空荡荡的院子、学堂,她闭着眼睛,微微笑着嗅了一下,似乎满是梨子香甜的味道,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
难道这就是男女之爱的味道吗?
……
徐慕礼与肖彦松的亲事定下来一段日子后,徐慕和为了避嫌,便派了和兴源的其他绣娘来接替慕礼。
而且她们在细水县也逗留了几个月,也该回去看看店里情况。
乘马车回镇上那天,徐慕礼怏怏的坐在马车里,掀了车帘去看马车留下的车辙印子。
徐慕和知道她是不舍得离开。
这会子刚定亲,这股眷恋的劲儿正浓。
虽然他们两个始终不怎么见面,但偶尔能碰见,看上一眼也是好的。
徐慕和正在收拾这段日子她在细水县停留时做的绣片,有的是为了教学生顺手绣的,带回去也能做点小物件送到柜上售卖。
“大姐,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来呀,他的为人你还信不过吗?”
就肖彦松内个固执的死脑筋,让他做出格的事情他都不敢。
徐慕和听见妹妹这个闺怨的口气,心里笑话她春心萌动,难以自持。
别人家都是男子主动,女子羞涩,他俩倒好,全反过来了,肖彦松像个规矩小姐,行一步都怕错,慕礼倒像个‘孟浪’公子。
“慕礼,你倒也矜持一点。”
徐慕礼转着手指上的金顶针,又托腮,一副很有理的架势说“思念自己的爱人有什么错呢,诗经里不是也有燕燕于飞,为什么古人这样做就是烂漫,今人这样做就是不自持呢?文人还总说要学古,可见是自己塞了嘴。”
这个贫嘴贫舌的三丫头。
徐慕和知道她跟二妹妹一样巧舌善辩,只暗暗担心讷于言的肖彦松,以后怕是吵起架来都不是娘子的对手。
“你看看老天爷多公平。”
徐慕和双掌合十笑着说“咱们家能言善辩的三丫头,老天爷故意给了她一个嘴笨的郎君,等日后成婚,你问八句话,他答八个字,看你这急脾气忍不忍得了。”
慕礼挠头笑了笑,看着那枚金顶针,心想‘肖彦松好性格儿,应该吵不赢她,生气也是扭头自己生闷气去。’
……
一路车马劳顿,徐慕和带着妹妹到了镇上,远远的就看见周凡站在和兴源门前张望等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