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堂抚远公府的嫡女送去王府做妾,众人还不笑掉大牙。
小解妃眼神里仍带着一丝羡慕地看着解柔,心想‘自己这辈子算是完了,她还是如花般的年纪,却要在这深宫里凋零。’
陛下圣体不健,且每况愈下,姐姐解皇后尚且拥有过年少夫妻的恩爱,而她除了一个虚名,什么都没拥有过。
哪一日陛下驾崩了,她就要顶着太妃这样空虚寂寞的名头,在深宫里过完这一世。
什么锦衣玉食,什么良辰美景。
在小解妃的眼中,都是荒凉与虚无。
“三姐,前两天我偷听到父亲与母亲私底下说话,他们好像想把我嫁给安王做侧妃。”
解柔对安王印象不深。
只记得小时候,她在宫里见过四皇子,那会儿他还是个十一二岁的少年。
抚远公府从皇子夭折开始就已棋俱入僵局。
小解妃也不知道解柔的命运会是什么。
不过解家阵脚已乱倒是真。
“他们不会真让我去给七王爷做妾吧?”
解柔虽然刚一十四岁,也到了议亲的年纪,家里却迟迟未做决定,她心慌起来。
大家心里都明白,抚远公府正在岔路上踯躅不前。
……
朝廷嘉奖的旨意快马加鞭送往朔州,但没一个人能高兴起来,家家户户不是养伤就是戴孝,甚至一些加官进爵的郎君们都没办法站起来接旨。
俞铮还吊着胳膊,因为一直得不到妥善休养,他的箭伤来回的反复。
舒绾怎么劝他,他都不肯定听,只忙着与江曳等人商议明年春天往凉州屯田戍边,迁民的事情。
按朝中规制,正三品及以上官员着紫色袍服。
算上最新送来的这件,俞家三种颜色都全了。
一开始,从七品的绿衣,俞珩还是个小参事,打起仗来别说领兵,说话还不如个夫长管用。
二次是因为跟李茂时夜袭石城。
共斩敌首级两万余,又获大量金银俘虏,因功劳高连升数级,送来了绯色的袍服,可这身绯色他还没上过身。
徐慕欢将它熨烫好就一直收在柜子里。
到今日这身紫色,俞珩却躺在那里不能起来试一试。
徐慕欢伸手抚摸了下官服,眼里含泪,走这条路俞珩付出太多。
除了病中的俞珩,家中上下却全着素衣,因为随着嘉奖的圣旨一起送来的还有长宁王府的丧讯——俞珩的亲爹,长宁王过世了。
为了不让病中的俞珩悲伤过度,慕欢没有着麻衣丧服,只换了荼白色的粗布衣裙代替。
想着等俞珩病养的好些了再告诉他也不迟。
俞珩此时还是一动不能动。
一天之中只几个时辰能勉强睁开眼睛清醒过来,醒来后也虚弱的不能多说话,只能眼睁睁看着慕欢。
他竭尽全力想笑一笑,让慕欢放心,这也就是极限了。
徐慕欢在俞珩昏迷的那几日熬得憔悴不堪,但等他醒来,慕欢却想尽办法让自己精神起来。
至少在俞珩醒着时,要让他看到一个坚强的人。
俞珩伤成这样,家里的天无异于塌了一半。
徐慕欢知道,现在她就是整个家的支柱。
她要有使不完的精力,旺盛的热情,打不倒的信念,带着这个飘摇的家撑过难关,而不是整日哭哭啼啼,要死要活,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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