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小夫妻间的旖旎被这凉冰冰的两个字给冻的精光。
“宗璘,我有些怕,你总是置身于这样的烦难里,我真的好怕。”
别看回京后日子过的光鲜平静,实际不比那尸山血海安全,甚至更危险,指不定哪日就掉进陷阱,被人算计了去,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抚宁公府就是个例子,圈地案中符家本不是罪孽最重的,但卓、家两家为了自保,断臂求生,将符家推了出去。
公府削爵定罪,抄的干干净净,女眷全部充入教坊司,男丁全部流放西北。
“不怕,我留着后路呢。”
俞珩轻轻地拍着慕欢的背安抚她。
“王府到底是宗室,再远也是皇室血亲,与那些公侯府不同,即使我真计不如人,被害的削爵获罪,家眷也不至于受牵连。”
“我早在高祖爷爷陵寝那附近买了百亩地,盖了几间房,也能耕种谋生。”
“你别再说了”,慕欢去掩他的嘴。
“哪怕明天就让我舍了这些荣华去耕种谋生我也愿意,前头那十年不也这么过来的,我只希望你没事儿。”
她头埋在俞珩的怀里。
“我不要退路,我只要你。”
“怎么还哭起来了?”
俞珩笑着,翻身将她托在怀里问。
“我去户部上任,你不祝我旗开得胜反倒怕起来,这可不像我认识的内个气节傲然的小娘子。”
“谁稀罕那些虚名。”
慕欢撇了撇嘴,捞着他的衣袖拭了拭泪痕。
“我就只担心你嘛。”
如今的户部尚书是卓威,卓相的长子,内对父子都是心狠手辣、城府极深,专会算计人算计事儿的奸佞之人。
熔银折耗,茶盐铁酒的赋税,户部里的哪桩公务不是实打实地跟钱挂钩。
要与奸佞之人谋他们贪图的钱,无异于与虎谋皮,虎口夺食,是赴汤蹈火的事儿。
俞珩虽不舍得慕欢担惊受怕,但见她这般在意自己,心里十分受用。
“早知你这么怕,就不告诉你了。”
俞珩这次提前告诉慕欢自己要去户部,不是因为心里没底,反之,为了入户部他与陛下等人绸缪了一年。
他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
上次舒后入主中宫不顺的事儿没告诉她,她就闹了一通儿,害的自己哄了好几天。
慕欢深知自己怕也没用,只叹气道:“唉,自嫁了你,就没一天安心日子,风里来火里去的。”
俞珩笑着看怀里的人,问她道:“嫁我不好么?”
“好!可好了,下辈子还嫁给你!”
“下辈子么——”
俞珩故意作怪,微蹙眉头瞧着她拉长音儿。
“怎么,你还不愿意啊?”
徐慕欢见他只笑不回答,伸手去掐他的大臂,奈何一掐一把子梆硬的肌肉,寝衣的料子又滑,他再躲,根本没拧到。
“俞珩!”
慕欢对他从未直呼其名过,都是夫君、珩郎的唤,最甚也不过是连姓带字的叫他俞宗璘罢了。
见她像只不禁逗的炸了毛的小兽,俞珩笑着过去搂她在怀。
他寻了慕欢的脸要亲,她也别过脸不让亲。
“干嘛,没掐着人就生气呀?”
“那掐吧”,俞珩拿了她的手朝自己身上磕了两下,“再多打我几下。”
“谁稀罕掐你。”
慕欢要挣开他,却被他抱的更紧了。
“下辈子,下下辈子我还娶你,明儿我就去买条缰绳来,将咱俩捆一块,从此生生世世都不分开。”
她脸上有了笑影儿,伸手在俞珩耳朵上掐了一把。
“还探花郎呢,说点子情话都是缰绳呀,捆呀的,一点儿都不美。”
俞珩将她折成一团儿箍在怀里,咬耳悄悄说:“那娘子喜欢什么,教给我,我全照着办。”
慕欢被他在耳边呵气弄得直痒痒。
如此良夜,半推半就着,香腮半雪半绯红,笑语落鸳帐,且怜且惜,一夜春梦再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