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哄得了程娘子,哄不了自己,精得跟小狐狸似的。
谷妌&l;/sp&;“我说完,大娘也高兴不是。”
阿元努着嘴儿狡辩,“而且我心里也真挂记着姐姐呢,她大婚时我在宫里,都未能去送嫁。”
“小孩子家家,本是懵懂的年纪,偏学会这些世俗的人情。”
阿元仍不服,“我看是只许大人放火,不许小孩子点灯。”
“好啊,你辩来我听听,听听你有什么歪理。”
慕欢拉她过来,用水瓢舀水给她冲洗头发。
“人情,人之常情,是人都懂,不管大小,难道只大人该懂事理,小孩子就可以不懂了?若小孩子真不懂规矩,活该被骂作孽的畜生。”
“而且我讨大娘欢心,也不是谄媚阿谀,不过是晚辈哄长辈,有什么要紧的。”
“依了孝经里的教导,母亲反倒又怪罪起我了。”
徐慕欢被她逗笑了,扶着她的双肩说:“好好好,如今母亲错怪你了。”
可又怕她入了歧途,不禁要说教几句,道:“不过元儿你也要明白,人贵在真实,有些虚情是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罢,做人可不能只靠这些。”
“母亲知道你在宫里不好过,规矩多,人情也多,可即使环境如此,还是要守得住本真,所谓君子之交淡如水。”
母女俩沐浴后,坐在内房晾头发,结香和垂珠搬了案子来,置香鼎,一会儿熏发用。
阿元这会子只穿了件抱腹,下着衬裙,正抱膝坐在八步床上,任由徐娘子给她打理略潮的头发。
“让人望着点儿,姑娘衣服没穿好,猛地进来人不规矩。”
阿元伸手去摸徐娘子垂下的发,刚涂过发油的发,还带着苓香草的香气,她羡慕地问,“什么时候,我的头发也能跟阿娘一样长?”
见头发干的差不多了,慕欢让垂珠擎了香炉,她亲自执梳,给她梳头熏发。
“芳菲前些日子得的什么病?”
“太医说着了凉,我看是累着了,没什么大碍。”
结香将徐娘子常用的胭脂盒子拿来,取了些点在阿元的脸上,给她涂抹开来。
“殿下去探她了吗?”
阿元朝徐娘子使了个眼色,仰头附耳说:“几乎每天都找借口来璃波殿。”
“真的呀”
慕欢一挑眉,有意试探阿元是不是春心萌动,也懂些男女之情了。
“他俩都做些什么?”
“嗯——”
阿元翻着眼睛想了想,“就说话儿,送东西”
她复又伏在慕欢的耳边说:“芳菲还送了殿下一个香袋儿,她自己做的,背着我偷偷做,其实我都看见了,上头绣着麒麟驾云,男子常用的花样子。”
阿元掩嘴嘻嘻一笑,“可能是怕我看见,害羞吧。”
“你呢?你就没做个香袋荷包?”
阿元一努嘴儿,“我不爱女红,而且我身边几个姐姐针线都很好,想要内些东西,也轮不上我动针线。”
慕欢不是操心阿元的女红活计,而是盼她守着一对小情人,能解些风情,也绣个荷包什么的,将来给微生公子也好呀。
小丫头虽嘴硬,但悄悄绯红的脸,显然被徐慕欢看出端倪来。
她怎么不懂呢,分明是在嘴硬,装作不懂,顾左右而言他。
“唉”,徐娘子也故意叹气。
“那将来你就只能用远黛她们做的荷包香袋送给自己的情郎咯。”
阿元再绷不住,头埋进徐娘子怀里,又是害羞又是撒娇。
“母亲也给爹爹做过那些东西吗?”
发熏好了,因阿元还不用盘复杂的发髻,故没有搽头油。
“当然”
徐慕欢先给她穿好衣裳,带去中屋梳头。
“也不是说郎君们配的一应东西都得是娘子做,娘子又不是绣娘,偶尔做一两个送了,收得人也觉亲热呀。”
慕欢见小女儿鼓着腮,一副若有所思的架势,想问她是不是在考虑给微生愈做些什么,但又怕她害羞,便忍住了没问。
倒是阿元,默想了会子,说:“我还是见了他再说吧,还要看他是不是讨我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