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能去京城呀”
可儿摆弄着发梢撅嘴儿嘟囔道。
慕和有话要跟李继嗣私下说,故对喜儿说:“天色也不早了,和奶娘带弟弟妹妹回屋去睡觉吧。”
月棠将卧室的床也铺好了,给李继嗣沏了碗普洱茶,将空碗捡完就下去。
“今日得了慕欢的来信我方才想起一件事来,前些天,前徽州商会会长曹大侑的娘子翁氏来找过我。”
“她知道咱家跟王府的关系,故找我来说加税的事儿。”
李继嗣也听闻过小道消息,说是朝廷欲对商户加税,提高到全年收入的一半,而且明确限制户籍。
只要是生意人家一律入商籍,子女随其父母,也就意味着不能科考入仕,也不可以持有耕田。
“她来找你干嘛?”
两人进了卧室,吹了灯,躺在床上说话。
“她知道王爷如今在户部做官,想让咱们搭桥,让王爷上奏折,反对向商户加税。”
李继嗣思忖着说:“曹大侑跟户部的林文海交好,如今这棵大树倒了,他就忙着抱其他的大腿了。”
慕和枕着李继嗣的胳膊,与他耳语道:“你猜她开了什么价?”
李继嗣歪头看了眼慕和,表示猜不到。
“五万金,黄金!我拒了她,她马上喊价八万,说愿用全部身价与长宁王共富贵。”
慕和笑道:“吓得我赶紧将她撵走了,只说王爷瞧不起咱家,在内边说不上话。”
说罢,还不忘感慨道:“他家怎么那么有钱啊?”
“曹、翁两家的钱,翁氏是独生女,翁老爷招了曹大侑上门,生的长子姓翁,嫁妆就二十万银子,而且翁、曹家三代经商,家底本就厚。”
“更别提这几年跟林大人眉来眼去,赚海了。”
“林文海一倒,曹大侑马上进京四处疏通,到底没躲过去,花了十万银子给自己买了条命,不用流放了,只挨鞭笞八十下。”
李继嗣一撇嘴,摇头说:“不过半条命也没了,只能瘫在床上,如今他儿子主持家里的买卖。”
“国库缺银子,皇上缺银子,干嘛非要拧着来。”
徐慕和想不通。
“按照曹家的收入,即使真缴一半的税,也是富贵已极。”
“这世上有嫌银子多的么。”
慕和突然扳着李继嗣的脸,叮嘱道:“内个商会会长的缺你可别动心啊,如今多事之秋,少出头少冒尖儿,命都没了还拿什么赚钱。”
“放心吧放心吧”
李继嗣被她捏疼了,忙不迭答应道。
“别人家咱们不管,你如今还不是商籍,若是这个政令下来,你想如何?”
慕和想了想说:“那就入了商籍呗,反正你是商籍,宝儿将来也逃不过去,有得必有失吧。”
“要不咱俩把商铺都卖了,回老家买点田过日子不也挺好。”
徐慕和噗呲笑了,点了下他的头。
“你就那么肯定宝儿将来是读书的材料?毁了李家几辈子的心血,再搭上和兴源,万一他不是内块料,那还不气得吐了血。”
“要不咱俩多生几个。”
李继嗣突袭地抱住徐慕和,翻身骑了上去。
“总有一个能成器,能光宗耀祖。”
慕和笑闹着,边挣扎边说道:“当初说得好听,心疼我就只生这一个,倒先反了悔。”
“不生不生,娘子也得先救了我的急呀。”
李继嗣连哄带欺负,总算是得了手。
正应了一首《诉衷情》——红烛罗帐一重重,更深露也浓。鸳枕并头嬉语,恩爱几多浓。
柳眉斜,娇眼乜,意无穷。良宵不负,朝朝暮暮,誓与君共。
一夜再无别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