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锦半路折返回来,就听到齐墨璟用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温柔的声音问面前的红衣丫鬟。
她本能得往一丛花后躲了下,不敢探出头来。貌似,她听到了什么大秘密!
齐墨璟的耳尖稍稍动了动,没有回头,只目光柔柔望着如月。
如月被齐墨璟的目光盯得面红耳热。齐二爷果真是好皮囊!只要他愿意,但凡露出个浅笑来,便有大批闺阁女儿趋之若鹜!
她用力点了点头,又补上一句,“若非日夜渴慕,如月又怎能做出此等离经叛道之事。”
“你的心思,我知道了。”齐二爷点了点头,“明晚这个时候,你去荷风台,我在那里等你。”
听得齐二爷的回答,不止是如月,花丛后的时锦都跟着愣了一愣。
然而,如月得了齐二爷的亲口允诺,欢天喜地得谢恩后便被他打发走了。
待得如月走出一段距离,齐二爷的脸肉眼可见得暗沉下来。他的眼中黑黢黢的,冷笑着望了如月离开的方向一眼,这才凉凉开口,“看够了没!”
时锦吓了一跳,咬着唇一步三挪般挪了出来。她脸上讪讪,只轻轻道,“二爷好眼力,奴婢刚过来,二爷就发现了。”
齐二爷转目望了眼两手空空的时锦,时锦赶忙手足无措道,“奴婢走半路想起来,二爷出门未穿外衫……”
齐墨璟没说话,只拿着气死风灯往回走。时锦没敢要回灯来,只一路小跑着追着二爷。
他的腿长,步子又大,往往迈一步时锦得跑两三步才能跟上。偏偏不巧,那本就光色惨白的气死风灯在途经一片假山石时,噗得一声儿,灭了个干净。
时锦天生怕黑,刚刚回去取衣裳,凭一鼓作气。这会儿且不说天黑,光是周遭那嶙峋假山石就够她疑神疑鬼了,慌得她跑得更快了几分。
越是紧张便越是出错,她这一跑不打紧,脚下一个磕绊,整个人便跌倒在地。这下子,甭说惊慌,她的泪都快下来了。
好在齐二爷也在她前面几步远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她慌手慌脚爬起来,赶忙追上二爷。不知二爷也看不清还是怎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时锦勉强算是跟上。
一路有惊无险回了清风院,知画果然还没回来。
正房灯火通明,时锦借着灯火,这才看清手掌上磨掉了一块皮来。
齐二爷似是想起什么,转身出了正房,吩咐道,“我再看会儿子书,没有吩咐,莫要进来。”
正合时锦的意思。她福了福身,应了句是,便回了耳房。
手掌上磨掉的皮还不打紧,顶多隐隐作痛,倒是膝盖上磕出的伤口有些狰狞。初时不觉,这会儿子掀开裤子,便觉得有些粗粝疼痛。
眼下倒不好寻药,时锦咬了咬唇,从床边的粗瓷茶壶中沥出些茶水来清洗了下伤口,又从簸箩中寻了一块干净细软的布来,将伤口包扎好。
待到处理完伤口,又净完手,恰逢知画回来。知画先是往书房溜达一圈,见并无要紧事,又来寻时锦。
瞧见时锦手上磋磨出来的一片红痕,她不由叹了一声,“你这忒也不小心!且等着,。我那边有以前二爷赏下的好药,分些与你倒也便(bian)宜。”
时锦一把拉住她,“无甚大碍,且不忙呢。”
沉吟了番,想要问那如月是何等人,到底不敢打探主子消息,又压下话头,堆笑道,“我摔得腿有些儿疼,好姐姐,今夜你依然值夜罢!”
知画自然没甚说的,让时锦好好休息,便提着心去服侍二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