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时锦值夜。
她卧在脚踏上,盖着薄薄的被褥。
今儿个天气寒凉,齐墨璟也盖上了锦褥。
他睁着眼,困意殊无。
待往床边靠靠,听得脚踏上浅浅的呼吸声,他探脚踢了踢时锦。
时锦不妨被齐墨璟踢了下,一下子惊醒过来。
她揉揉眼睛,声音也有些淡淡的哑,“怎的了?二爷可是口渴了?”
一边说着,她一边爬出被子,想要去倒水。
齐墨璟却低垂着眉眼,“你打呼噜,吵。”
时锦登时便清醒了。她不可置信得望着齐墨璟,语气中带了些犹疑,“真的?”
“怎的?爷能诳你?”齐墨璟平躺下,道。
时锦也复躺好,“那奴婢不睡了,守着二爷。”
这话极为受用,齐墨璟于黑暗中翘了翘唇角,复又闭上了眼睛。
他尚未睡着,旁边的人又睡了过去。
齐墨璟复又拿脚尖点了点时锦。
如是三番,时锦只得抱着被子靠在床边,“二爷且睡,奴婢这次定然睡不着了。”
齐墨璟却是也坐了起来,“被你一番搅扰,头疼得紧。你去书房,从第三排第二个书架上取一本《论衡》来。”
时锦顿时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睛,仿佛在说,“这会儿去?”
即便身处黑暗,齐墨璟的视力也极好。看着时锦那猫儿一样的眼睛,他的嘴角忍不住翘了翘,“嗯,现在。”
时锦不敢反驳,起身摸了黑往外走。出了正室的门,屋外天空星河灿烂,倒是难得的清亮。
时锦推开书房的门,顿时身后的清亮一股脑儿得钻进了书房。
但仅仅这些光着实不够,她想起二爷书案上那个宫装美人的铜灯,便探手入袖去掏火折子。
然而,才摸了一遭,便想起来晚上穿的单薄,倒是把火折子放到另一件外衣袖子中去了。
光凭着一股子星光,委实看不清字迹。时锦便想着折回正房去取火折子,没成想身后的门无风自动,竟是吱呀一声,缓缓关上了。
一时间,整个屋子陷入黑暗当中。
时锦的心有些慌。伸手不见五指,周遭又都是红木书架子,怎么想都有些阴森可怖。
由是她摸索着往门边走,手刚摸到门栓拉了拉,那门只轻轻晃了晃,并没有像往常那般打开……
黑漆漆一片。
一切平息后,孙姨娘趴在床边,探手拿过脚踏上的痰盂,往里吐了一口浓白。
侯爷齐墨?爱不释手得抚着她纤细雪白的后背,餍足得叹道,“还是萍儿最得我心,爷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揣在心口,省得你这小浪蹄子勾搭别个去。”
孙姨娘媚眼一横,眼中尽是风情万种,瞬间又让他觉得自己的身子都绷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