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白逸之远离是非,萧合殷才能远离;只要白逸之在是非的漩涡里一天,萧合殷就不可能独善其身。十年之后长大成人的失而复得、这几个月来彼此困境中的相依相守,已经使得他没有办法再像十年前一样听你的话了……”
沈云乔加重了语气:“所以想要让他好好活着,不是让他顺应你,而是你顺应他。只有我把白逸之从漩涡里救出来,他们两人才能一起得救。”
这也是她在这几天观察萧合殷的态度,所得出的最准确的结论和最有效的方法。
白逸之是唯一可以牵扯萧合殷的人、萧合殷是唯一可以牵制住北堂宓的人,所以从这一点出发,将他们两人部都救出来,是最容易成功的。
北堂宓不愿意承认沈云乔所说,可这几天里她所经历的一切都在告诉她,这个妖女所说的情况,是很有可能出现的。
“可是,我真的不知道白逸之在哪儿啊。”她继续装。
“不用你知道”,沈云乔道,“你上次说的关于我婆婆的秘辛,或许对我有帮助。我怀疑,那个人是古燕余孽——只要他还活着,他很有可能继续在北凌行动。慕容清穆倒下之后,接手古燕的紫陌公主也一定会接手他之前的势力,继续派那些探子在北凌作乱。”
北堂宓冷笑一声:“行了沈云乔,你我也别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了,明说了吧——你已经知道宁嫔就是慕容紫陌,就是古燕的小公主了,对吧?”
沈云乔微微一愣之后,也立刻明白过来,原来之前在天牢中北堂宓故意说“怀疑宁嫔没死”,真的只是在扰乱视听,她已经和慕容紫陌搭上线了!
“不必惊讶我为什么知道”,北堂宓道,“慕容清穆虽然败了,但我和他合作了也有一阵子了,要是不套出一些对我自己用利的东西,我也是白玩儿。你觉得我会这么蠢么?”
但是她句句不承认自己已经和慕容紫陌合作,沈云乔也不好继续戳破,只是说:“原来你早就知道了,那你为什么不说?毕竟一旦北堂弈身上流有古燕血液的事情暴露,他便是真的败了。”
“我又不傻”,北堂宓笑道,“我现在说,谁信呢?你觉得北凌的子民们是会相信一个叛国的公主,还是相信他们一直以为的保护神——北堂弈?”
“我明白了”,沈云乔点头,“你放心,既然你信得过我,我也不会把你知道真相的事情告诉给阿弈的,你还是能尽可能地给自己续命,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哼,说吧”,北堂宓依旧慵懒富贵,“你卖这份人情给我,不外乎是想要救出你的小情人白逸之,所以也别兜圈子,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来,能合作的我都会同你说。”
“先告诉我那个男人是谁,然后再把你所知道的所有古燕在北凌的窝点都告诉我。再者,给我一个白怀诚的信物——我相信你一定有,对吧?”沈云乔也就不客气了。
北堂宓长叹一声:“我只知道那个人是皇子监的杂役太监,在弈儿三岁的时候,我原本是同父皇母后去了避暑行宫的,但是突发肠疾回到宫中,为免不详,所以我的回宫是保密的,只由太医在我宫中秘密治疗了三天……”
“病情稍好一些后,我想着难得父皇母后和各宫得宠娘娘都不在家,我可以不用守规矩四处去玩了。皇宫太大了,即便是我,也有走迷路的时候啊……傍晚我来到一个小池塘边,周围乌漆嘛黑的,什么人都没有,我有点害怕,正要走,忽然听到不远处花丛里有异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