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你,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沈云乔在这破旧的房中踱步,最终冷定地站在床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沈惜音,如同一尊来自九天的佛:“我知道你的自强与勇敢、智慧与才华,我也知道你的阴狠与丑恶、虚伪与无情。可是你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将那一碗毒药送与我。”
“是沈文远,是你亲爹喂你喝下的,与我何干?”沈惜音还在狡辩。
“你的确做得漂亮,利用魏氏想要除掉我的心,怂恿她说出‘将沈云乔毒死放进棺材’的提议。事实上你也的确成功了——若我真死了,沈文远不会追究你、皇家也不会,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为了那虚假的体面。”
沈云乔冷笑,鲜明的面容清晰地映在沈惜音眼中。
沈惜音看得一阵心内发毛,沈云乔的确早该死了,那是鹤顶红剧毒,她怎么可能活过来?
“你……到底是人是鬼?”沈惜音问。
沈云乔笑笑:“是人是鬼有什么区别?难道你没有听过,人心比鬼更险恶?”
“沈惜音,你本该死,但如今你既然捡回一条活命来,我也便不再计较。你若识相便自此好好活着吧,大家以后再不相干。”
沈惜音给了原主和她那么多羞辱,沈云乔自然是恨的,可是她向来只是一报还一报,绝不会在不值得的人身上浪费时间。
“沈云乔!”沈惜音猛地叫住了她。
沈云乔刚走到门口,平静地回头。
“王爷喜欢的人是我,你别忘了!”
“呵呵。”沈云乔这次笑得开怀。
她就这么笑着走出了破旧的茅草房。
北堂弈?他喜欢谁与我何干?我马上就要拿到三千两银子获得自由了呀!
沈云乔骄傲的身影被月光拉得孤长……
一辆马车疾驰而去。
回到京中天已大亮,北堂弈正在用早饭。
“给本王站住。”
这丫头又作死?大老远的跑到他寝殿外面绕一圈儿,不打招呼也不求见,大摇大摆地从门前走过去!
“呦,王爷您心情好啦?嗨,您瞧我,担心您心情不好还不敢见您呢!我可真是以小人之心度您君子之腹,您大人大量哪里会和我一般见识啊!”沈云乔顿时堆起满脸笑容折返回来。
“你在说什么?”他什么时候生她的气?
“嗯?”沈云乔有点懵。
难道他不是因为我昨天在公堂上揭发沈惜音、害沈惜音被打板子而生气?
不管了,反正拿钱要紧!
“王爷,我昨晚已经去过天水庵了,见了慧文师太,她说会好好关照沈惜音的。”沈云乔站在北堂弈身边,很狗腿地给他夹菜。
北堂弈脸色一沉:“谁让你去的?”
“哈?”这……不是你说的“今天就去”吗?
“哦不过王爷您放心,我是以我自己的名义,不是以您的名义,我说让慧文师太照顾好我妹妹。”沈云乔马上反应过来。
北堂弈这是喜欢沈惜音又碍着脸面啊,经过这些事,她早已经摸清了北堂弈对沈惜音这份傲娇的深爱。
我懂,都懂。
北堂弈还是不悦:“多事。”
沈云乔懒得理他,正紧要紧:“王爷,您看……一个月之期今晚就到了,为了不碍您的眼惹您的烦,我等下就去找房子,和我二哥搬出去。只是眼下这手头儿有点紧啊……租房子得用租金啊,嘿嘿……”
北堂弈的脸色更沉了。
像是要杀人。
“都退下。”他一声令下,赶走了服侍用膳的丫鬟小厮。
“王爷您吃什么?我服侍您。”沈云乔狗腿地要给他盛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