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如雪怀着这样的心情看向秦暮风。
他眼皮动了动,缓缓睁开了眼睛。
夏如雪探上他的额头,不烧了,反而有些冰凉,汗津津的凉。
这就是退烧药的作用。
“你躺着别动,我帮你擦一下。”夏如雪说着就去洗帕子,水声哗啦啦的,在异常安静的房间里面听着格外响。
“雪儿,你别忙了,坐着休息一下吧!”秦暮风气息不太稳,说完之后就歪着头看夏如雪。
他的视线太过炙热,夏如雪被盯得很不自在,刚好洗好了帕子,用帕子盖住了他的眼睛。
为不显得太突兀,她顺理成章地给他擦脸,边擦边说:“你烧刚退,少说话多睡觉,这样精神头才能好起来。”
温暖的毛巾擦在脸上,却犹如擦在秦暮风的心上,在战场上的所有创伤就这样被抚平。
三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的扭捏和不自然就是拜这三年时间所赐吧。
擦完脸部和脖颈,夏如雪有些犯愁。
让她去给他擦身上,她会不好意思。
“你能起来吗?”夏如雪垂眸,刚好与秦暮风的眼神对上,“要是可以的话,我帮你洗帕子,你自己擦一下吧!我看床单也汗湿了,我重新换一条床单。”
秦暮风当然能起来,他就是有些难过。
两人连孩子都生过来了,只是帮他擦一下身上,她为何会躲闪?
不过想到她这些年所过的日子,他又觉得她的疏离是理所当然的。
她所有的痛苦和不幸都是因他而起。
如今,她没有弃他而去,已经是对他最大的回馈了。
“好!我自己擦。”秦暮风单手撑在床边,一用力便站在地上。
两人正好比肩而立,夏如雪的个头只到了他的肩膀。
跟他说话要仰着头。
“你要是还有哪里不舒服的话要记得告诉我。”夏如雪把自己放在了医生的位置。
“雪儿,我很好。”秦暮风情不自禁,抬手将她耳边的碎发拨在耳后,长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夏如雪的脸庞,让她感觉脸庞又开始烫了。
“我把水给你放在桌子上!”夏如雪弯腰避开他的手,端起地上的水盆就往房间的桌子旁边走。
秦暮风个子高,水盆放在桌子上刚合适,不用怎么弯腰。
“咳咳……”秦暮风苦笑,准备说话却咳嗽起来,喉间又有血腥味涌动。
他体内的毒,发作时间已经越来越短,想到陈仲老先生的话,秦暮风忽然觉得夏如雪对他疏远一点也是好事。
他活不了那么久,为什么还要给她留下念想?
让她品尝失去后的痛苦?
“你还好吧?”夏如雪一听到他咳嗽,顺手就搭上了他的腕脉,这时候脉象不是乱了,而是时有时无。
“我没事,就是衣服汗湿了,贴在身上不舒服。”秦暮风强迫自己咽下口中的血。
“马车上有个木箱,你帮我取一套衣服吧!”秦暮风已经走在桌子跟前,抬手解衣服,“擦一下,换套衣服就好了。”
“好,我去帮你取!”夏如雪秀眉皱着,走出房间时,心情沉重。
她刚才进空间休息的时候,已经用电脑查过了,秦暮风所中的七毒散在她那么发达的空间系统里也没有任何记载。
在没有给秦暮风做全身检查之前,她仍旧没有任何治疗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