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再看地上的祁光斗,此时已经没有半分动静,应该是一命呜呼了。
得尽快离开这是非之地。柴迅把萧绰的字条塞进怀里,径往庙后走去。
庙后那株千年古槐下,果然栓了一匹身形健硕的宝马。周身毛色油光透亮,枣红色里看不见半分杂色。四条长腿上肌肉遒劲,自是力道不凡。
脖颈后的鬃毛长而不乱,一股脑儿地披散下来,显得英姿勃发。
真是一匹上好的千里名驹!嘀嗒网
再看马背上的鞍辔,怎么如此眼熟?柴迅这才想起,这雕花马鞍正是那日与萧绰一同逛市场见到的。
上面的坐垫光滑如镜,四周的花纹蜿蜒曲折,虽然繁复却并不显得冗杂。反而有一种恰到好处的内蕴气质。
的确是好马配好鞍。
马鞍一侧挂了个靛青色的包袱,提起来十分沉重,原来是萧绰专门留下的银钱。
柴迅赶紧解开缰绳,飞身上马,沿着山路朝太行山方向驰去。
……
官道上烟尘四起,远远地驰过一黑一白两匹骏马。
见到路边的茶摊,马上的人一勒缰绳,牵着马走了过去。
只见那身穿白衣,头挽凌虚髻的公子哥,正专心地用手帕揩着长凳上的灰尘。
“绰妹,我们真的不等他一起了吗?”
“等他做什么?他又不是不认识路。”萧绰俏脸一扬,细长的媚眼微微一弯,笑吟吟地看着眼前这个大胡子男人。
“贤哥,我们已经耽误了太多时间,师父一定都等急了。”
这个大胡子男人,身材看起来并不十分高大,背上披了一件华贵非凡的狐裘,显得气势不俗。
只听他语调温和地说道:
“他毕竟是救了咱们,如今他身中奇毒,我们怎么可以不顾而去呢?”
萧绰嘟着嘴,端起茶碗说道:“我又没说不管他,只是想要快些回去禀明师父,让师父准备好草药救他。”
大胡子男人微微一笑,用手轻轻地揉了揉萧绰的秀发,无限爱怜地说道:“绰妹,你说的对,咱们得赶紧回去。”
萧绰却把头一仰,“不行,我们不能就这么回去。”
“为何?”
“贤哥,你这大胡子也实在是太难看了,赶紧找个地方刮掉吧。不然,我就不理你了。”萧绰故意背过身去,其实是满脸笑意。
大胡子男人伸手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颏,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道:“全听绰妹的,我这就去刮掉。”
说完,从怀中掏出一支一尺来长的判官笔,在胡子上轻轻一扫,满脸的络腮胡子尽去,露出一张轮廓分明,如玉如脂的脸来。
连茶摊小二也被他突如其来的变化,惊得呆住。实在没想到,那大把的黑胡须下,却隐藏着一张如此英俊的脸。
他就是萧绰从大漠金刀门禁地救出的要犯。此时化名徐贤,江湖人称玉面判官。
“贤哥,你的样子倒真的一点儿都没变呢。”萧绰歪着脑袋,咬着手指,一瞬不瞬地盯着徐贤。
看到她如此娇俏的模样,徐贤一阵心驰摇曳。那冷峻深邃的眸中也蒙上了一层淡淡的笑意。
他赶紧收起判官笔,也端起茶杯饮了一口,皱皱眉道:“这茶味忒淡了些。绰妹,咱们快些启程,早点回去喝师父的桃谷碧螺春去吧。”
“嗯,全听贤哥的。”
两人匆匆付了茶钱,翻身上马,一前一后,绝尘而去
……
柴迅骑着枣红马本来应该是一日千里,用不了几天就能到达太行山。
可是,他身上阎罗散的毒时时发作,也就耽搁了下来。
这天,他正在山林中盘膝打坐,忽然听到附近林内传来一阵凄厉的狼嚎。
不好!仔仔莫不是遇到了什么危险?
柴迅蓦地起身,朝着仔仔的方向掠去。全然顾不上茂密的树枝划伤自己的胳膊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