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言道,上山容易下山难。背着沉重的老虎皮和老虎骨,还要照顾受伤的徐贤。柴迅不由得心中有些焦急,林中蛇虫鼠蚁众多,按照这个速度,三人要回桃花谷估计得走上一夜。
自己身强体壮倒是无所谓,但萧绰和徐贤恐怕就吃不消了。不如找个地方歇息一宿,明日天明再赶路。
想到这儿,他寻了一块空地,缓下脚步,静静等着身后的萧绰和徐贤。
抬头望去,只见月亮如一把弯弯的银钩,挂在梢头,若隐若现。沉沉的夜幕中再也看不到一丝光亮,如同一块深蓝色的幕布,深邃而幽远。
斑驳的树影投射在地上,就像一根根神态诡异的水草,时时随风摆动。
“我们就在这里歇息一晚,明天再继续赶路吧。”柴迅朗声说道,“你们放心休息,我来守夜。”
萧绰扶着徐贤走了一路,早没了力气。把竹篓往地上一搁,一声不吭地倚在一棵大树旁,就半卧半靠地睡下了。嘀嗒网
徐贤则扶着树干盘膝开始运功调理自身的气息,只听他略带歉意地说道:“那就有劳师弟了。”
“师兄,你只管运功便是,莫要耽搁了疗伤。这里的安全就交给我了。”柴迅把虎皮、虎骨往地上一扔,轻身一纵,便跳到一株大树的枝干上。
他像猫头鹰一般警惕地扫视着四周,不肯放过一丝可疑的动静。
林中的夜是沉静悠长的,柴迅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氛围,他从蓟州来桃花谷,一路上也是这般风餐露宿。
那时虽然有仔仔陪伴,这次也有师兄师姐在身旁。一点儿也不觉得孤单,听着徐贤沉稳有节奏的呼吸吐纳,反而感到阵阵暖意。
明天虽然还要走许多山路,大概会有不少困难,但是经过一夜的休整,情况总该好得多吧。
想到这儿,他忽地灵机一动,一条妙计涌上心头。
此处附近便是一道溪流,只听得水声潺潺,淙淙有声。柴迅从树上跳下,在溪流旁挑了一根碗口粗细的栎木。
运起天马流星拳,三拳打倒,细心地折去栎木上的枝丫树杈,将它做成一只独木舟,停靠岸边。
此时,天色微明,已是五更时分。
柴迅捏着嗓子学了几声晨鸡报晓,叫醒了萧绰和徐贤,朗声说道:“咱们快些启程啦。”
萧绰揉揉惺忪的睡眼,伸了个懒腰,不住地打着哈欠。只听她喃喃地抱怨道:“才这么早,再让我多睡一会儿吧。”
话音未落,直觉得兜头被泼了一脸凉水,这才打了个寒颤彻底清醒过来。
只见柴迅手中拿着一大片树叶,还不时有水滴从叶片上滴下。
“懒虫!”柴迅冲着她做了个诡脸,又把树叶在她头上抖了抖。
“你说什么?”萧绰一个鹞子翻身,便叉腰站在了柴迅面前。一双笔挺的秀眉蓦地竖起,美眸中露着点点凶光,“你这黑脸怪,别想逃,快给我站住!”
那知柴迅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右脚往侧面微微一滑,偌大的身躯便如滑不溜手的泥鳅般贴着萧绰身侧溜过。
待萧绰反应过来,想要回身追去的时候,他已经闪去一排树后消失得无影无踪。
柴迅从树后探出半个脑袋,晃晃悠悠地做了个诡脸,捏住鼻子,伸出舌头,翻着白眼说道:“你若是追不到我,我就再也不叫你师姐了。”
“什么?你小子还想翻天不成?”萧绰怒道。一双玉手早已按上了腰间的如意缫丝百宝囊。
只听“嗤”的一声轻响,一枚流水穿云梭镖便钉在了柴迅刚才躲的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