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花大侠胡开花使出全力来,刀法又愈发快了一个档次。那团刀锋卷起的银光,竟真的如同花瓣在空中飞舞一般,绚烂多姿,不疾不徐。
其实是因为,刀法快到极致,人眼完全跟不上那个速度,于是就变成了看动画那样,只能略略窥见开头和结尾。乍看起来,刀挥舞的速度反倒慢了下来。
柴迅直觉得周身都被一阵劲风给包裹得严严实实,哪怕是猫眼荧光菇的目力,此时也寻不出胡开花手中菜刀的来龙去脉。
别说是让他趁着间隙攻击对方,此时再想用昆吾断玉刀护住自己,也是难上加难。
唯有倚仗本能反应,左闪右避,才极其惊险地躲开了伤及要害的数十刀。
一件亚克太克长袍被划得七零八落,像一堆烂布一样挂在柴迅身上,头上的帽子也已经被削掉了一大半,模样狼狈至极。
此时胡开花占据了绝对的上风,刀又舞得格外顺手,得意之际不由得多看了柴迅几眼。
这才认出眼前这个小胡子,又哪里是什么西域客商?分明是河朔三诡请自己活捉的那小子才对。
才几日功夫,他的刀法就有如此长进,一定是受了高人指点。我胡开花若是此番不能杀他灭口,那恐怕还是留下他的性命为妙。
想到此处,他的刀法竟又渐渐缓了下来。命在旦夕的危急时刻,柴迅当然是应对得聚精会神。
眼见对手略施缓手,他又怎么会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只见他索性将手中的昆吾断玉刀朝着脚边一掷,运起烈火燃烬掌,就朝胡开花的面门攻来。
掌法不似刀法那般凌厉,但胜在蕴含内力,劲力隐而不发,危而不吐。一旦攻出,便是层层叠叠,绵绵不绝。
烈火燃烬掌又是最大限度地发挥了柴迅的纯阳之力,至刚至纯且能削金断玉。
甫一拍出,胡开花便觉得自己一阵气滞,周身气血都不再顺畅。再加上对手招式陡变,他却毫无心理准备。
快刀本就像程咬金的三板斧,毕竟不能持久。偏这小子内力惊人,我此刻又邪火上身,如此比拼下去,只怕我要吃亏……
一时间,胡开花竟被逼得连连后退,索性跃出战圈,眼睛瞪着柴迅,说道:“你小子怎么刀也拿不稳?老子敬你是条汉子,如今你又没了刀,不如跟老子走吧。一同去见了河朔三诡,老子也好交差。”
柴迅用手抚平了唇上粘着的翘胡子,得意地笑道:“小贼,你既然打不过我,就少废话。不如你跟我走,我送你跟那三个小诡一起去塘里吃泥。”
“兄弟,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什么叫我打不过你?”胡开花想要缓和一下关系,也就一改口风,不仅与柴迅称起了兄弟,也不再自称老子。
“哼,谁要与你这无恶不作的采花淫贼称兄道弟?不服气,咱们就再来打过。”
“我说你这小子怎么敬酒不吃吃罚酒,我若不是看你不肯趁人之危,暗施偷袭,敬你是条汉子,才懒得与你废话哩。
你还年轻,不知这江湖的诸般险恶,今日就当我们打和了,我胡开花也再懒得理河朔三诡的鸟事。
咱们就此别过!”
胡开花说完,展开轻功就朝着斜刺里跑去,转眼便没了踪影。
“你怎么不去追他?”高粱丛中却钻出个花花绿绿的汉子来,正是躲在一旁半天的祝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