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片刻功夫,就见两个身披袈裟的老和尚一前一后走进殿来。为首的正是少林达摩堂首座觉远大师。
觉远对着殿中独立的曹安候微微欠身:“阿弥陀佛!贫僧让施主久等了。”
曹安候却连头也不回,冷冷地说道:“喊你们方丈出来,再和老子说话。你这秃驴来此作甚?”
跟在觉远身后的觉性却不似觉远这般好性子,听曹安候出言不逊,眉头一皱,手中的禅杖便陡然翻转,想要动手。
觉远回首示意师弟稍安勿躁,不疾不徐地走到曹安候身前,又道:“方丈慧明禅师此时正在闭关,还望施主不要见怪。”
说着又欠身一揖。未等他抬起头,曹安候就开口抢白道:“哼,我看慧明老和尚是不敢出来吧。他敬酒不吃吃罚酒,几番违抗圣旨,这次裕王亲临,他又说什么在闭关,不肯相见。
裕王是真心诚意想要请教他武功路数,我曹安候可没那么好脾气。少林寺若是再不肯与朝廷合作,那就休怪老子手下无情了。”
他正说着,手掌已经变指为爪,一招鹰爪手,竟朝着双目微闭的觉远头顶击下。觉远却浑然不觉,纹丝未动。
急得匾额后的柴迅满头大汗,几乎要喊出:“大师小心偷袭!”
与此同时,东侧匾额后的张都头已经跃下,抽出腰间的绣春刀,接住了罗汉堂执事觉性横空扫出的禅杖。
也没看清觉远究竟是如何躲过曹安候的鹰爪手,只知道两人并未接触就已经分开。
曹安候向后跃开数丈,一时忌惮觉远的功力,一击未中也就不再出招,反而把注意力集中在张都头和觉性身上。
觉远呢,则依旧是双目微闭,似乎对这外间的事物全不关心。
再看张都头与觉性,一个挥舞着明晃晃的绣春刀,诸般招式令人眼花缭乱,攻得有模有样,虎虎生风。
一个举着铁禅杖,撩,拨,托,举应对自如,守得稳如磐石,丝毫不乱。
至于两人为何一个转攻为守,一个转守为攻,这其中又自有一番道理。
原来,觉性禅杖击出,本是想迫退曹安候的鹰爪手,攻其之必救,却不料半路杀出个张都头来。
身为少林罗汉堂执事,觉性当然不想在寺中伤了朝廷官员的性命,因此片刻间,便收束攻势,把周身守得严严实实,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而张都头年轻气盛,正想着立功之后升官发财,在长官面前又急于表现。一把绣春刀便不遗余力地攻出来,希望能尽快制住眼前这个大和尚。
一番缠斗下来,张都头已是筋疲力尽,浑身都被汗水给浸透了,却发现觉性的禅杖仍是不疾不徐,挥挡自如。
正是心灰意冷,眼看着就要败下阵来,却见觉性脚下一个踉跄,险些站立不稳,扑倒在地。
如此机会,他又岂会轻易放过?绣春刀连环出击,数招下来,便在觉性身上割出几道血糊糊地大口子来。
觉性口中也终于喘起粗气,禅杖挥舞眼看着有所迟滞。
却不想他大喝一声,索性扔下禅杖,使出一套浑厚大气的少林十八罗汉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