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边客栈的菜肴,无非是爆炒肥肉,醋溜肥肠,水煮花椰菜,清炖南瓜之类的粗菜,又哪里及得上谷爷爷烹制的菜肴?
见柴迅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耷拉着眼皮,磨叽半天才肯坐下来。萧绰满脑子纳闷起来,心道:
“柴迅这家伙平时饿了一天,陡然见了菜饭,哦,不!他是见了猪食、狗食都会如恶狼般扑上去,吃得干干净净,心满意足。
怎么今天转了性,这有肉有菜的,却一点儿也引不起他的兴致?不对,此事必有蹊跷,且容我三思……”
想了一会儿,心里便有了些道道,萧绰把桌子一拍,大声喝道:“柴迅,速速从实招来,你和小楠去哪儿偷吃好吃的了?”
柴迅本来吃得昏昏欲睡,被她这么一惊,吓得一个激灵坐直了身子,“我,我没有,没有偷吃,天地可鉴,我真没有背着你们偷吃什么(不)好吃的,若有半句假话,我柴迅便猪狗不如(你)……”
他把个“不”和“你”字一带而过,几乎没人听见,这样一来,他的确没有吃不好吃的东西,所以赌咒发誓也根本无所谓。
再说,还顺带把萧绰一并骂了,怎么算起来,这波都不亏。
小楠本想当面拆穿他的这点儿小伎俩,但看着柴迅投来无辜的小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只是在一旁浅笑。
小楠虽然没有尝到谷爷爷的清蒸鳜鱼,但是谷爷爷心疼她这个小徒弟,暗地里塞给她两个新鲜出炉的木槿花饼。
那小小的圆酥花饼,清香扑鼻,微甜润心,吃在口中,层次分明,幸福感满满的。
小楠一时从中又领悟到不少烹饪诀窍。
既然学到了东西,就想立马实践,小楠起身转去后厨。不一会儿,几个白白胖胖的大包子就新鲜出炉了。
“萧绰,你快去把徐大哥叫进来吃包子。这可是小楠亲手做的,先到先得,来晚了,嘿嘿,那恐怕就没有啦。”
柴迅用手拈起一个大包子,却并不往嘴里塞。他想要验证一下小楠是否得到了谷爷爷的真传,包子真的捏出六十八个褶来。
萧绰见他无聊到在那儿数包子的褶,心中暗骂一声,“这傻小子今天究竟吃错了什么药?吃个包子还跟赏鉴古玩似的。”
徐贤呢,本来是在院子里练功。其实早就想进来瞧瞧其他人都在做什么?只是因为白日里与萧绰两人合力还斗不过一个乓乒,人家柴迅一个人独斗四人。
他实在不想自己武功落后太多,拖人后腿,才下定决心勤加练习的。
再加上在长安大慈恩寺跟着心虔禅师新学的那套《观无量寿佛经》判官笔法,还没有练熟。
练武之人,趁热打铁才能事半功倍,所以他也只是草草扒了几口饭就开始练功。
此时,体力消耗颇大,肚子早就咕叽咕叽闹开了。人一饿了,往往就变得格外耳聪目明,因此他别的啥也没听见,唯有“包子”二字萦绕于耳,久久不散。
哪里还需要萧绰来喊,徐贤脑中一番天人争斗。结果,到底是坚持练功的毅力火候稍浅,只一回合便败下阵来。
只见他急吼吼的收起判官笔,又去水井旁随意洗了一把脸和手,便如脚踩风火轮一般,滑进厅堂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