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自己究竟该去峨眉派还是青城派呢?
正踌躇间,突然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柴兄弟,好久不见。”
柴迅回头一看,只见来人五官生得倒也还端正,手提短柄菜刀,衣服还敞着怀,头发散落下两绺搭在鬓边。
若不是一双丹凤眼中偶然透出的邪火过于猥琐,说他是个江湖中的风流浪子倒也不为过。
当下又好气又好笑,将手一拱,嘴上随意唱了个喏,道一声:“胡兄。”便想快步离去。
却不防胡开花将手一抬,拦住了他的去路,嘴里说道:“胡某还以为柴兄弟是个讲义气的好汉,却不想也是个胆小怕事的凡夫俗子。
兄弟如今遇到了天大的事,却连个肯搭把手的人都没有。呜呼哀哉,枉我胡开花自负风流潇洒,朋友成群,狐朋狗友,三五成群,胡搅蛮缠,狼狈为奸……”
越说到后来,越听不明白这胡开花究竟是在说些什么了。可人往往就是如此,越是不明白,就越想听个明白,柴迅索性站在一边听他胡乱地堆叠成语,一气说了够。
这才拱手说道:“哟嚯,胡大侠究竟是遇到什么难处了?”
胡开花要的就是他这一问,当即把衣襟向外扯开,露出横七竖八数道血淋淋的指甲印来,“你若是肯跟我去一趟峨眉派,将那姓余的老鬼给揪住,我胡开花必将对柴兄弟感激不尽。”
“哪个姓余的老鬼?”
胡开花把散落的头发向后捋了捋,说道:“还能有哪个?不就是青城派的余长江。那老东西真是个老不死的,家里放个母老虎还不满足,在外面还金屋藏娇。
把人家如花似玉的美娇娘撇在成都郊外的小巷中。连我这等浪子都看不过眼去。
柴兄弟,你说这可气不可气?”
柴迅听了笑道:“他的母老虎也好,美娇娘也罢与你胡大侠又有个什么关系?”
“这你就不懂了,他家的母老虎虽然性格泼辣,下手狠点儿,但实可以算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别看她就是一妇人,但与我谈天论地格外投契,真特别合我胡开花的胃口。
前日,她和我说起余长江在外金屋藏娇,竟然也哭得梨花带雨,娇娇怯怯像个小姑娘一般。
我见她如此模样,心下一软,就说让她把我当做余长江给打一顿消消气。结果,你瞧……”
胡开花索性把衣衫卷成一团丢到一边,可怜他胸脯,胳膊肉上牙印,指甲印左一道右一道,更有青紫掐痕无数。
柴迅果然没忍住笑,“想不到你胡大侠,倒还是条真汉子,这种苦头也肯吃下。”
“你小子可别笑话我,我这叫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我当时就在她面前夸下海口,说要替她去杀了那小妾,为她出这口气。
可没成想……没成想,那小妾金玔儿生得更是白白嫩嫩,水灵灵的,说起话来,声音好听得让人骨头都酥了,让我去杀了她?还不如让我杀了自己。
她对我说,自己已经好几个月没见过余长江了,格外的想念,让我务必把余长江给她送回去,否则,她就再也不理我了。
哎,你说说看,这回我除了来峨眉找余长江,难道还能有什么好办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