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花莳报了家的地址,黎箫开车,竺笙坐副驾驶,送这对姐弟回家。
花家所在小区是个老破小的筒子楼,一看就有年头了。车也开不进去,就送到了小区门口。
“今天,谢谢你们了。”花莳和弟弟,现在车窗外,她还拎着夸张的大编织袋。
黎箫却笑道“你是笙笙朋友,都是应该的。反正大家都在锦城,有事打个电话,能帮忙的我责无旁贷。”
这是对花生的旁敲侧击,警告他不要轻举妄动。
姐弟两人进了社区。
竺笙舍不得和花莳分开,不晓得下次合作会是什么时候。她一直在挥手,直到姐弟俩消失了身影。
“别丧气哈,我们并不是全无收获啊。至少,已经在她心里种了一棵种子。这次或许不能和她合作,说不定下次还有机会呢。”
黎箫是个乐天派,不愿意看到他的小仙子闷闷不乐。
竺笙忽然转头,桃花瓣的眼眸亮亮的,透着兴奋,“黎箫,你说花莳会不会再回来?”
黎箫握着方向盘,踩下去的油门又提了上来,用一根手指骚着太阳穴。“依我之见,他家估计会开一场家庭会。家庭会的时间,没准。”
竺笙扑哧笑了出来,“这么有经验?你经常被开家庭会吗?”
“可不是吗?上一次开家庭会,我老爸就说,你,黎箫,三年内闯不出名堂,就乖乖回来给我继承家产,做我的接班人。”黎箫学得煞有介事,指指点点的,颇像一个无奈的富家翁。
竺笙笑意更盛,为了逗她开心,黎箫也是煞费苦心了。“是继承亿万家产那种吗?我大学时,有几个花痴姐妹,开口闭口就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然后舞也不跳了,欢欢喜喜嫁豪门,做富太太。”
“我真的算不上霸道总裁,充其量败家富二代。也幸好笙笙不嫌弃我,肯和我合伙创业。”
黎箫耸耸肩,露出一副“人生啊,真是忧桑”的表情。
竺笙只道他戏精附体,她戳戳他肩膀,“我觉得你这个年轻人,虽然偶尔不着调,但多数时候还是有激情、有想法的。能给人带来正能量,还有欢乐,不错不错。”
得到了表扬的黎箫,喜滋滋的。“除了欢乐,还有没有其他感觉?”
比如说,心动。
“欢乐,已经很奢侈了,还能有什么感觉?”
时间缓缓流动,竺笙看手机,没有花莳的信息。已经过了半小时,竺笙觉得都没有话和黎箫说了。
现在是九月,天边出现了晚照夕阳。
“笙笙,今天是住在锦城,还是回赤水?”
竺笙又瞄了眼小区的方向,下定决心,“回赤水吧,还要辛苦你了。”
四个小时车程,接近疲劳驾驶的极限了。
黎箫再次踩下油门,车子发动。
“黎箫,我想听歌,听赵雷的歌。”
车载音乐响起,伴随着赵雷略微沙哑的声音。“让我掉下眼泪的,不止昨夜的酒。让我依依不舍的,不止你的温柔。分别总是在九月,回忆是思念的愁……”
忽然,竺笙猛然喊道“黎箫,快停车,有人喊我们。”
黎箫依言停下了车,竺笙风一般打开车门,下车,回望。
十米开外,她看到了一个女孩子,身披夕阳,戴着厚厚的酒瓶底眼镜。左手一个编织袋,右手一个拉杆箱。
她累得气喘吁吁,但车停下的瞬间,她笑了,笑中带泪。
你相信心灵感应吗?
花莳在心中问自己。她是个胆小、对外界充满恐惧和不确定的人,但她也干过疯狂的事。她坐上了刚认识一天的人的车,去了他们的故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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