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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步错,或许终身错。

杨依依的坚强终于被世俗的眼光看穿,被世俗的流言蜚语攻破。她第一次妥协了,委屈了自己。她想牺牲自己来换取家人的安全,这或许也是一种幸福。自己幸不幸福并不重要,只要家人安好,她也就心满意足,乐此一生。

来年的春季,冰雪渐渐融化,梅花悄悄盛开,读取风的誓言,今生永不分离!

喜炮轰鸣,满天烟火宛若昙花一现,美丽人间。

迎亲唢呐拼命地吹着,杨依依告别妈妈与小风,走出了房门。脚步沉重得如万千磁力吸住,举步维艰。她一步一回头,抬头张望,似乎在等待什么,没人知道,只有她自己明白。

杨依依沉默不语,浓眉紧蹙,寡寡欲欢的粉腮上还残留着几许泪痕,冲淡着回忆。别人结婚,嫁如意郎君多幸福的事。可是,此刻她的心却是粉碎的,被世俗的手划伤了无数刀,血已然流尽,干涸。

“爸爸!”杨依依突然奔了过去,她瞧见了在拥挤的人群中身穿囚服的杨光明。

但见他晦暗的脸上写满着歉意,目光呆滞,形神俱损,显得有些枯槁,江郎才尽。

“依依!请允许爸爸如此模样送你出嫁!”他说得声音呜咽,宛若低沉的汽笛声涌动着内心的伤痛。

“爸!来了就好,不管你怎样,依依都高兴,仍然是你的女儿,永远也不会改变!”杨依依扑入他的怀中,哭泣着,宛若受伤的小黄莺难以振翅欲飞。

“好了乖孩子,恕爸爸不能抱抱你,就用这生遗憾为你告别,断绝了我们之间的父女关系吧!”杨光明毅然地推开了杨依依,银白色的手铐链子闪烁着刺眼的光芒,有些寒意。

“不!”杨依依嘶声力竭地呼喊着,声音悲凄,催人泪下。

一张白纸写满几行悔意,并不能表达什么。

杨依依从警官的手中接过,放眼一瞧,眼前陡然昏暗,几乎晕倒。但见纸上赫然写着断绝父女关系!冷冷的手印宛若千年之血,凝固着她的心。

“怎么啦?依依!”这是田东阳的声音,此刻的他如此骄傲,似乎高人一等,幸福冲昏了他的头脑,得意忘形。

杨依依听得铿锵刺耳,心再次被绞痛,身子摇摇晃晃,显得极端虚弱。所有不堪的东西击溃了她那颗孤单的心,脆弱之余,她似乎忘掉了一切,何处是归宿?青灯古佛?佛前蓝莲花盛开,也能读取许多禅意。

田东阳走过来,见她不语,两眼瞅着杨依依手中的白纸,嘿嘿冷笑着,宛若魔鬼之音,催命夺魂。

“走吧!良辰吉日就到了,家人还等着呢!”田东阳拉着她的手,匆忙向婚车走去。

杨依依失去了自我,任凭世界戏弄自己虚弱的身体,风徐徐而来,掀起她那洁白的婚纱,张牙舞爪地撕扯,似乎不愿意!

这个世界不愿意之事多着呢!不仅仅是杨依依不愿意,就连我也不愿意,豪门是什么?局外之人谁明了?或许是天堂,或许是地狱,无从而知。

“等等!”安然终于来了,用力挤开人群,拿着一个盒子,里面是什么,只有他自己明白。

“安然!”她嗓门突然哑巴了,宛若灌了黄连汤。泪,汹涌澎湃地洗刷着内心的委屈,伤痛。

“祝你幸福!”安然蠕动着嘴唇将盒子塞给了她,眼眶里流动着伤痛的微笑,缓步离开。

或许,他顿然醒悟,爱情不是那么简单,脆弱。爱一个人太难了,不一定要在一起,只要拥有就心满意足,爱曾经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