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晴夏脸色急得发红:「你们,你们能去哪儿啊,她脚还伤着,你带着她跑又跑不快!」
她这么说话,骆蝉衣可不爱听,她自己舍不得陆绝,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但是没必要拿她说事啊。
说她跑不慢?敢不敢比一场,可以让你两条腿。
陆绝清冷如常,对杜晴夏道:「这件事你不用管了。」
杜晴夏急了:「你能不能别再说这种傻话了,我又不怕你连累!你们……」
她说到这里,突然定格了一下,转头看向后面的几个下人,一摆手将他们遣散走了。
她靠近陆绝,神情有些诡秘,低声说道:「我家里有间密室,只有我爹和我知道,你们可以躲在那里。」
陆绝看了她一眼,神情迟疑了一下,他确实考虑了起来,毕竟这个时候赶路对于骆蝉衣的脚伤是极其不利的。
他于是道:「杜伯伯知道吗?」
杜晴夏见他态度有了转机,不禁欣喜:「我爹那边我去说,你们不用管,安心住下就行,什么都不用管。」
陆绝没有立刻应答,而是看向了骆蝉衣。
骆蝉衣迎上他的目光,随即点头:「既然杜小姐一片好心,那我们就听她的安排吧。」
杜晴夏顿时眉开眼笑:「这就对了,那我现在就带你们去,把东西带上。」
密室,骆蝉衣原本以为应该会建在书房,最次也是卧室里面,但杜晴夏竟然引着他们往厨房去了。
此时并不是饭点,厨房附近只有两三个打扫的小丫头,杜晴夏几句话就将他们打发走了。
四下无人,杜晴夏把他们带进柴房,她指着西面的墙,说道:「从下面数第八行,从前到后第十八个砖,可以推进去。」
陆绝依照她说的,拨开堆在墙边的柴,将那个砖用力一推,只听墙里面传来链条的声音,确实是有机关控制的。
直到那块砖头被推到了底,只听一阵砖石挪动的声响,西墙中间裂开了一道单扇门,向里面开去。
「我家的密室,谁能想得到。」杜晴夏语气中带有一丝自豪。
他们依次走了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小厅,再里面便是一个珠帘隔断,隔断后便是床榻。
密室不大,却一如既往秉持着杜府的奢华的风格,有过之而无不及,外面一砖一瓦杜老爷似乎还有所收敛,但这间密室就是他的秘密之地,可以无所顾忌,极尽奢华。
左手边是黄花梨雕花大案和两把油光发亮的太师椅,右面的搁案上摆放着美人耸肩瓶,斗彩宝相花盘这些,旁边还有两口精雕细琢的宝箱,里面定也是存放了不少宝贝。房间顶上是一颗碗口大的夜明珠,像悬在高空的明月一样。
「以前杜老爷当过官?」骆蝉衣不由得揣测道。
杜晴夏莫名其妙地看向她:「没有啊,自打我记事以来,我爹都是做生意的,为什么这么问?」
还能为什么,能有这样的家底,和贪官的形象也太吻合了。
骆蝉衣又道:「对
了,还不知道杜老爷是做什么生意的?」
杜晴夏眼神之中多了一丝防备:「我们家有很多铺子,粮油,布匹,金银,我爹就是有生意头脑,这些都是我爹清清白白赚来的。」
骆蝉衣笑了笑:「杜小姐别多心,我就是随口问问。杜府家大业大,杜小姐又天生丽质,日后你的夫婿可真是个好命的郎君。」jj?y??br>
这话杜晴夏爱听,眼睛不自觉地瞟了一眼陆绝,浅笑了一下:「好了,我这就去和我爹说,你们就安心住着,每日的吃用我会亲自送来。」
「那就劳烦杜小姐了。」骆蝉衣点头以示谢意。
杜晴夏原本已经走到门口了,突然想起了什么,猛地一转身:「哦,对,这里只有一张床铺,你们毕竟男女有别……不方便,晚上我会把席子和被褥带来。」
骆蝉衣点头:「好,我睡地铺。」
虽然杜晴夏正有此意,但她的懂事让杜晴夏多少有些意外,随即也点头:「好。」
杜晴夏一出密室,就马不停蹄直奔杜老爷的卧室,一进门便不满地叫了起来:「爹,你干什么呢,怎么迟迟不露面啊?」
杜老爷正舒舒服服地躺在摇椅上,吃着核桃,偶尔喝点热腾腾的茶水。
见他如此悠闲自在,杜晴夏更是无法理解,把他手中半块核桃仁夺了下来:「爹,你怎么像没事人一样。」
杜老爷横了她一眼,又不舍得和她发作,只好安慰道:「晴夏啊,昨晚的事你是亲身经历,你当时有多害怕你不知道?别说是你,你爹我光是听人说,都吓的脚底发凉,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叫爹怎么活啊,这些家业以后交给谁啊?」
「爹!女儿这不是好端端的嘛,」杜晴夏靠在了旁边的桌子上:「陆绝无依无靠,除了投靠我们,他还能去哪啊。」
杜老爷将头枕下去,下巴上挤出的三叠肉变成了两层,他低低叹了口气:「这一段时间爹也想过,念着陆家的旧情,一辈子养着他也没什么,直到昨晚出了这档子事,晴夏啊,这个陆绝可没你我想的那么简单,他一定有什么事瞒着我们,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我们可不能引火烧身,这件事你要听爹的,他如今走了绝对是件好事。」
杜晴夏怔愣地听着,到最后,她才道:「谁说他走了,我来就是来告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