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家场在洞庭湖与长沙城之间的一处山谷之中,两面峭崖壁立,曲折迂回,车难并轨,非常雄峻险要,大有一夫当关之势。
这等时节,山上树木早已挂绿,郁郁葱葱,大白天的,反射着阳光,竟有几分耀眼。点缀其间的各色鲜花开得正艳,时不时传来一阵香气。
“好地方啊!”孟秋由衷赞叹,见着远近有百十户人家,田垄纵横交错,方格一般,随着山势,一层层梯子似的,仿佛陶渊明笔下的桃花源一般。
“孟兄弟谬赞。”戴衡玉略显得意,引着来到北面一户院子,迎面有座照壁,门墙高大。
迎出来一个身着长衫、身材中等的汉子,乃是玉面吼白琦,负责村中行兵部署,介绍之后,便问道:
“怎地只你三人回来,‘神刀’杨达杨兄呢?莫非……”
“杨兄并无大碍,还因祸得福,得了一场大造化,先行离去。”
戴衡玉将事情解释一遍,引得白琦感叹不已,连连后悔未能一起出门,一睹仙颜。
俞允中忙道:“白兄不必焦急,若是我和戴兄拜师成功,定会设法举荐。”才令他稍稍安慰。
少顷许掌柜父子前来,见得孟秋无恙,又知杨达业已脱身,欣喜不已。
戴衡玉命人置办酒宴,替孟秋接风洗尘,一场大醉。
第二日日上三杆,孟秋才起床,洗漱完毕后,转悠到村里的广场上,呼呼喝喝,许多少年与青壮,正在练武。
他心里一动,找上戴衡玉,道:“戴兄,你也知醉前辈替我指了条明路,无奈何终南山路途遥远,我又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仓促上路,恐怕没命到达。
我观你村中人人习武,可否指点一二?也不敢求什么神功秘籍,只能强身健体,略有自保之力便可。”
戴衡玉毫不犹豫应承下来,且道:“这些粗俗的功夫,非要练个三五年,才初见成效,威力还不甚大,孟兄弟没必要浪费这个时间。
不若习练我家传的一门内功,放在江湖中也可称顶尖。只大半年时间,辅以药浴,便能入门。介时等闲十个八个汉子,不能近身。”
孟秋忙道:“戴兄家传武功,珍贵异常,我一外人,怎敢觊觎?使不得,使不得!”
“孟兄弟说哪里话,你前程远大,将来拜在白水真人门下,修行仙法,这一门凡俗武学,算得什么?”戴衡玉执意要教。
孟秋略作思索,也就应下了。这一两日内,已先后欠下杨达、醉道人等人恩情,债多不压身,也不多这一桩。
戴衡玉大喜。虽他也有望入得铁蓑道人之门,可也须从头开始,不像在武林中,有戴家场数代积累,同道甚多。此时多结交一个朋友,说不定将来还能守望相助。
如此孟秋留在戴家场,一边练武,一边学着骑马,又学草药医术。直到第二年开春,道路解冻,才决意北上。
戴衡玉、俞允中、白琦,以及许掌柜父子,俱来相送。
此时那伙计许超,磨得父亲同意,习练武功,已初见沉稳。
送了一截,只戴、俞二人还在,将醉道人赠送丹药取出,各留一颗,其余都送给孟秋。
孟秋略作推迟,还是接了过来,道:“这些日子,多谢戴兄、俞兄照顾,又将神药赠送,实在感激不尽。多余的话便不说了,且看将来行为如何。”
那毛太虽为醉道人所逐,可戴家场之敌陈长泰并未收敛,这一年来,双方摩擦不断。
孟秋料定,将来必有一场大战,或许还会牵扯到各自背后的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