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秋一行出了戴家场,铁蓑道人叫住两人,道:“此去虽然是光明正大的下战书,但这些个左道修士,历来不守规矩。
保险起见,我和杨贤侄出面交涉,孟道友你躲在一边,一旦有事,也好有个人回去传信。”
三人商议了一番,才又出发,很快便到了陈圩。因这次是来下战书,所以落在正门口,说明来意。
这小半年来,那几个守卫见多了神仙下凡,也不惊讶,只是恭恭敬敬叫三人等候,径直往内里通报。
不多时,几道剑光落到了铁蓑道人和杨达面前。
当先一个装扮奇特的僧人,生得一头蓬松红发,似火焰一般,不黑不青蓝靛的脸,两只眼睛瞪圆,露出精光,好似油灯。
脖子上悬着九个骷髅,身上披着一领鹅黄大氅,腰间缠了两圈束白藤,手里提着一把禅杖,开口便如雷如鼓,道:
“我就知道,你这道人耐不住寂寞,定会来蹚这趟浑水。”
他显然是认识铁蓑道人,说话并不客气。边上毛太轻声道:“师父,旁边那汉子,就是醉道人的徒弟杨达。”
铁蓑道人反问道:“法元道友,当年你门人追杀的人中,有一个是我徒弟,你说我来不来得?”
法元冷哼一声,并不接话,道:“你和那醉鬼的徒弟,过来做什么?”
铁蓑道人取出一封信函,甩了过去,道:“这是醉道友予你的战书。等雪落下的第二天清晨,在两家中间的那个荒山上分个高下。”
法元拆开信封,除却约定决斗时间和地点外,还将此次斗剑的名单列在上头。
其余人他倒是不意外,唯独见着侠僧轶凡的名字,脸色顿时阴沉,道:“这癫和尚,也来凑这份热闹。”
这一手未战先报名,明摆着是试探,并非惯例。法元亦有选择,透不透露请来的帮手名单皆可。
只是若要隐藏,似乎也没什么大用,到了斗剑时候,也要一一介绍。此战只能光明正大,不能偷袭。
盖因这次斗剑,原本就是修行界的一个大人物出面干预,连峨眉派和五台派都不敢轻易得罪这位前辈,法元哪有胆子捋虎须。
况且若不敢应答,难免有些露怯。五台派正和峨眉派争夺天下第一大派的名头,传扬出去,丢了门派的脸面,太乙混元祖师定不会轻饶了他。
法元思量片刻,很快拿定主意,叫毛太取了笔墨,将此番来的帮手列在上面,扔给铁蓑道人,道:“便依醉鬼,咱们雪后见。”
铁蓑道人见并无意外,松了口气,便带着杨达,汇合孟秋,返回戴家场。
他们前脚刚走,后脚从陈圩中飞出一道剑光,迅若流星,直往滇西飞去。
……
铁蓑道人回了驻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醉道人笑道:“今次斗剑,有一位老前辈干预,晾那法元也不敢造次。”
他将信函展开,密密麻麻的一片,才看了第一个名字,便忍不住骂道:
“这和尚果然阴险,毒龙尊者乃是滇西教派的掌教,怎会受他邀约,亲自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