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不能帮助君主,不能拯救国家的人,又有什么用?”
从乾清皇宫回来的时候,李东阳脑海里就只有这四个字,他的脚步很缓慢,很坚定,可是朱厚照的这一声大喝,就像是一记惊雷,狠狠的砸在了李东阳的身上,让他整个人都差点摔倒在地。
“老师。”曹元和靳贵紧紧的跟着李东阳,搀扶着李东阳:“宾之!”
靳贵愤怒的道:“贼兔三窟,鸡犬不留;鸡犬不留,良弓藏;敌灭,谋将灭。”
“充遂!”王冲大喝一声。李东阳拉着靳贵的胳膊,摇了摇头:“这话不对,以后不要再提了。”
李东阳姓宾之,靳贵姓充顺。平日里,两个人都不会这么叫,大多都是叫“李大人”“靳大人”,虽然显得很陌生,但其实是一种礼节。
二人一人执掌六大部族之首,一人执掌朝政,一人执掌朝政,如果走得太近,难免会引来不小的争议。但事实上,这两个人都是在孝宗时代做了多年的官员,在朝任职多年,性情也很相似,两人之间的关系也很好。
李东阳对朝廷忠心耿耿,可是皇帝给他扣了个“要他做什么?”的帽子,让靳贵对李东阳很是同情。刚才他说的话,是对他的不尊重,所以李东阳立刻制止了他。
靳贵气得直跺脚:“不值得,不值得!”
李东阳轻叹一声,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
“昔日,千军万马,威风凛凛。回头一看,庙下一群乌鸦,鼓声震天。我这把年纪了,还能吃饭吗?”李东阳摇了摇头,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他一把将曹元的手臂从自己的手臂上推开,继续往外走:“对与错,都是对与错,都会被后世的人评价,算了。还是回去吧,回去吧。”
七名文武百官刚走不久,朱厚照便从宫中走了出来。河南的蝗虫已经成为了江夏的一种文字,整个朝堂都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朱厚照首先就想到了江夏,或许这个时候去找他,或许能够得到更好的答案。
朱厚照匆匆赶来,江夏正在看《中庸》。江大公子虽然在看书,但也没有忘了尽情的玩,他坐在院子里的一片杏树下,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旁边是一个丫鬟在帮他按摩,一个丫鬟在帮他按摩肩膀,一个丫鬟正在给他送果子。
江夏喃喃自语:“命运的本质,直截了当的行为,以及修行的方式。”
“大哥。”叶伏天喊了一声。一个声音打破了江夏正在读书的声音,江夏回头一看,笑着说道:“哎呀,二哥,你怎么来了?
“都退下,稍后我会回来。”朱厚照摆摆手,对三个侍女道。
“是。”王耀道。三个丫鬟领命而去,朱厚照在江夏的身边蹲下。发达了,发达了!”
听到“发了”两个字,江夏立马从椅子上站起来,看着朱厚照问道:“这钱该如何分配?五五或者四六?”
朱厚照愕然:“河南发生了一场瘟疫,我们怎么能平白无故的平分?”
“靠。”江夏立马就往沙发上一趴,“不是觉得你很有钱吗?河南只是一场发蝗,我们早有准备,不是让你做好准备了么?为什么?你的计划失败了吗?”
朱厚照讪讪道:“你让我舅舅去警告陛下,可是你并没有告诉我应该如何防范,河南的蝗虫已经开始肆虐了。而且这一次的蝗虫灾害,是数百年来罕见的一次。兄弟,你赶紧想想,这可如何是好?”
江夏点了点头,说道:“我们有三个选择,一是立即把大批的鸡和鹅送到河南,让他们继续捕食。第二个办法,就是尽快找到卢节草,将半夏、天南星、川乌搅碎,熬制清水,运送到河南。最后一个办法,就是让人尽快从江南的粮仓中采购粮食,将粮草运到河南,河南出了这么大的事,粮价肯定会水涨船高。”
朱厚照一听江夏居然想出了这么周全的办法,激动地握了握拳,站了起来,说道:“多谢兄台教诲,我这就回去禀报舅舅,回头我请你喝酒。”
江夏微笑着目送朱厚照离开,然后自顾自地读书。